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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怎么说的?”付寒对此十分上心。
毕竟秦王部属都是同气连枝,自从知道王爷还有个儿子,尤其是如今一看这世子又是如此文武双全,大好男儿之相,很多有适龄女儿的部属,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的。
可大家私下里讨论起来,都觉得以世子的身份品貌,还有如今的局势,怕是与世家大族联姻的可能性居多。
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也思忖自家女儿最多将来事成了,能陪侍在世子身侧就算不错了,正妻之位是绝对不能肖想的。
付寒对这些都是知道的,也是如此想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世子居然想要娶一个低微武官家的疯女!
虽说如今正常了,可谁知道有没有病根,以后还会不会复发?
世子可是要成大事的人!
他今日来,也是替心系此事的秦王部属要个明白说法。
说起这个,袁先生也是十分叹息。
“我这一辈子,打光棍到如今,无儿无女,也不懂得慈父之心,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不像付寒你,有儿有女有家眷,你说说,若是将来你的儿女亲事,你是由着他们,还是你做主?”
付寒也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大概就明白了:“你是说,世子的亲事,王爷由着他了?这怎么成!”
但凡儿女亲事,哪里有由着儿女的?更何况是秦王世子这般人!
袁先生点头:“不错,王爷交待过,若是世子十分心仪那白氏女子,就助他得偿所愿。付寒,你心中也清楚,咱们心心念念的,是王爷受过的委屈不公,和王爷的大事,可王爷,心心念念的,怕就只是世子这一辈子的平安喜乐。世子如今,是真真切切喜欢那女子,王爷又怎么忍心不成全?”
“平安喜乐?”
付寒咀嚼着这四字,心头陡然泛酸,说不出的悲凉凄楚。
“平安喜乐,人人都想平安喜乐啊,可如今这世道,如今这皇帝,哪里能有什么平安喜乐?当年我宁国公府……我一家,莫名其妙就被贬为庶人,我的幼弟,死得那般不明不白,含冤而逝,可恨那人,最终却连我的家人都不肯放过……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平安喜乐?除非杀了那个狗皇帝,我才能平安喜乐!”
话中刻骨恨意,滔天而出,付寒眼角甚至有光亮闪动。
袁先生眼见着这话忽然间就歪了。
可他听了这话,却又着实觉得这付寒十分可怜。
果然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这人触动了心肠,伤心时是无分男女的。
付寒的过往,在秦王那边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原本宁国公府的世子姚泽赞,在世人,尤其是皇帝的眼中,早就是个化为飞灰的死人了。
“会有那一日的……”
书房中的气氛凝滞了好半晌,袁先生才打破了这样沉重的气氛,重新把话往正路上引:
“平安喜乐这四字,虽然十分不容易,可是王爷就世子这么一个儿子,当年王妃之事又太过惨烈,王爷至今也没能忘得了王妃,自然也是将世子放在心尖儿上,更是不能以寻常慈父之心度之,好在世子此次看中的这个女子,十分不寻常。”
付寒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硬是拉回了心神,之前的愤怒烦躁尽数沉淀下来:“先生请说,付寒洗耳恭听。”
“首先,世子是什么样人,你们相处的少,知道的不仔细,我却是知道的,原本是无拘无束之人,更是心性坚定,他若是喜欢一个女子,其中执着,绝不是他人言语能阻拦的。再说,这女子无论是身份,还是背后牵扯,都十分合适。”
袁先生停了一下,见付寒果然听得十分认真,这才接着往下说:
“其一,此女之父虽然只是虢州的一个武官,却骁勇善战,十几年间,领兵东征西战,无论是能力,还是在虢州陕州一带的民望,都十分难得,这样的一个亲家,对王爷来说,既实惠,又不会招了皇帝的眼。更何况他如今又立了大功,已经是从三品的定远将军,而王爷,名声上,只是一个被贬斥到宁州的藩王而已,从身份上,也没什么不配的。”
“再说说这女子身后的牵扯,今日在宫门口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付寒点头,京城的消息本就传得快,再说他们暗地里的眼线也遍布京城,威北候带着义女想要冒认孝元皇后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那就对了,要是别人看呢,这就是威北候府与这白氏女痴心妄想,可若是了解皇帝的人大概都能猜出来,这是以退为进。你细想想,若是侯府只把这白氏女当寻常的义女来看待,会夫妇齐上阵,冒着欺君的风险演这场戏,只为求得这白氏女再也不入皇帝的眼?换你你能做到?”
付寒低头想了想,摇头。
若是他处在威北候的位置上,无论是从前的宁国公世子姚泽赞,还是如今的付寒,都是不会为了一个义女做出这样的事的,即使是他为了延续香火生下来的亲生女儿,也未必能让他如此。
一个女儿的终身,并不值得他拿整个家来冒风险。
袁先生屈起手指在书案上敲了一记:“这就对了,这至少透露出,这白氏女,对威北候府的意义,绝非寻常,况且,为世子与威北候府搭线的,正是这白氏女如此大事都交予她,其中深意,不得而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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