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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那女子哭诉时,就已经满心冷意,此时又听有人来劝她替自己丈夫接了这个黑锅,回头就是厉眼一扫,生生将那妇人逼退回去好几步。
“我倒是不知道,周太太还有这等心胸,那你怎么不多为你们家周大人多纳几房妾室?怎么还为着你家周大人收了个通房抓了他满脸的血印子?”
既然人家来插手她家的事情,李氏也就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直把那看热闹看得忘了自家事儿的周太太堵得心口发痛。
先前那个也如此劝,也被李氏骂了的妇人也回过神来,扯了扯周太太的袖子,对着李氏冷笑道:
“李仙娥,做人不要太猖狂!好好好,今儿有本事你就不让人进门儿,看你家白大人回来不跟你算账!”
周太太捂着心口,连连点头,她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不偷腥儿的猫!既然李氏这么不听劝,那她就等着看李氏这等妇人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其实李氏面儿上凶狠,心中也着实是凄凉迷茫的到底是这小寡妇胡说八道污蔑丈夫,还是丈夫真的与这个小寡妇有瓜葛……
她李仙娥要强了一辈子,如今却被人这样打着肚子上门来打她的脸!
一时间,这么多年生活困苦积攒下来的委屈心酸忽然就用上了心头,甚至一刹那间,对常年不在家的丈夫都有了深深的怨恨,李氏死死咬着下唇,心中的酸意眼见着就要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娘亲,这是怎么回事?”
蓦然间听到一声轻唤,满心迷惘心酸的李氏立刻就被拉回了心神,回过头,正看到自己儿子白祥欢走到了身边。
白祥欢这些日子虽然不像从前那样整日读书了,却还是得空就往县学跑,此时刚好回家,就看到家门前乱糟糟的景象,直接就穿过人群到了李氏身边,一把扶住了神情迷茫中带着悲戚的李氏。
李氏定了定神,迷茫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清明冷厉,不管丈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今日,绝不会让人就这么进了白家的门!
就算是白炳雄想要纳妾,那也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给她一纸和离书,才能如愿!
她李仙娥为他辛辛苦苦操持内宅这么多年,可不是要忍气吞声,与人共侍一夫,受这些闲气的!
“有人上门闹事,想要讹我们罢了。”李氏整好心绪,轻描淡写地对儿子交代了一句,就回头招呼跟出来的管事下人。
“来人,将她送到衙门去吧。”
陈管事跟在太太身后,也是惊疑不定,按理,老爷万万不是这样的人,可这女子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儿,他既怕太太一时心软,将这女子接进了门,等老爷回来可就再也说不清了,又怕万一真是老爷的子嗣,不让进门又不妥。
却没想到,太太倒是干脆利落,直接让送衙门!
陈管事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躬身应道:“是!小的这就将这妇人送去衙门!”
是非对错,就让官老爷去断吧!
看着陈管事带着几个婆子就朝着自己走来,那女子反应过来也是慌了神,坐在地上挥舞着手臂连连躲避:“太太,妾身怀着大人的孩子,您不能这么对我!”
“你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们老爷不在家,光凭着你一张嘴,我也不能就这么把这个不明不白的孩子扣在我们老爷身上,谁知道你是不是走投无路了想要攀诬我们老爷,先送你去衙门,至少你夫家的人,可没人敢去衙门里害你,至于我们老爷……”
李氏走下了大门前的台阶,俯下身看着那女子,眼中俱是冷意:“在这之前,你可要想好,我们老爷如今可是从三品的定远将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攀诬的,若你腹中的孩子,最后不是我们老爷的,那你,可是要掉脑袋的死罪!”
那女子闻言就瑟缩了一下。
李氏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大约有了数,也不再跟她多言,转身就要走。
那女子却是扑上来抓住了李氏的裙角:“太太,您真是想要置妾身于死地?您怎么能这么狠毒?”
“我狠毒?”
李氏低头,厌恶地看了住着她裙角的女子一眼,又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周太太,抬脚就抽出了自己的裙角,微笑道:
“我要是狠毒,就该像你夫家的人一样把你扔到山林里自生自灭,毕竟你若是进了我这白家的门儿,可就是我们白家的奴婢,我对你怎么处置,也没人敢说我半个不字!”
女子伏在地上怔了一怔,呆住了,心头不由得有些懊悔她原以为,白炳雄不在家,这孩子的事儿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的,这李氏再厉害,也得顾忌着名声让她进门儿,却没想到,这李氏不但泼辣悍妒,还真真是个一点名声都不在意的人!
“您,您怎么能一点儿名声也不要……”
官员家眷,不是最看重名声的吗?她认识的一个小姐妹,如今就在一个大户人家做妾,说是那家的主母怕人说她嫉妒,好吃好喝地待着这个小妾,还不敢霸占着老爷……
“名声?那你上门之前,就没出去好好打听打听我李仙娥的名声?”
李氏讥诮一笑,接着道:
“你能这样不要名声地跟偷了汉子再来祸害我们老爷的名声,这会儿倒是跟我说什么名声,真是可笑之极!要说当初你这夫家也真算不上恶毒,真要恶毒起来,那是该直接把你卖了,还能换几个钱回来,说不定也能如了你的意,早早给你找个大户人家做妾,你说是不是?你也只管放心,若是衙门的官老爷真判了你是我们家老爷的人,那我自会去找你夫家的人,花上几两银子,把你买做我们白家的妾室,以后,放在我手心儿里,好好待着,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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