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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为国尽忠,打了胜仗,乃是我大齐应当举国上下欢腾的大事,不过是被人多赞誉了几句,御史言官尚且能容,方大人你倒是容不得吗?居然敢居心叵测蛊惑君心,皇上,臣恳请严惩方含东!”
说完也不管皇帝听不听得进去,就上前去安抚依旧要寻死觅活的秦王世子:
“世子殿下莫要如此急躁,皇上是贤明之君,又怎么会为了小人之言猜忌秦王殿下与您呢?不过是您这态度着实是不妥,怎么能怪得皇上气头上斥责你?快不要如此了,您既然是一片忠心,又何必让皇上为难?您跟皇上赔个不是,皇上定然不会跟您计较的!”
萧绍棠才没这么容易被宋温如几句和稀泥的好话打发呢,他好不容易找了根柱子抱着,才不会轻易撒手呢,依然是梗着脖子看向皇帝:
“皇兄,别人说什么臣弟都不在意,臣弟只问您,臣弟父王打了胜仗对不对?臣弟遵旨成婚又对不对?”
皇帝气得心口发疼,却望见宋温如在遥遥冲他摇头,这是要让他忍了这口恶气!
是,他自然知道如今大齐正是危难之中,灾民流窜,匪寇横行,秦王手握重兵,陈兵西北,又正是刚刚大捷,若是这个时候逼死了萧绍棠这个混蛋,还不知道要起什么波澜,可他绝不相信秦王府没那个野心!
若是没有野心,不该连同捷报一起上交兵符吗?若是没有野心,萧绍棠何必装傻扮痴,让威北候府与秦王府倒是成了亲家!
宋温如不知道皇帝心中如此可笑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得被皇帝蠢哭。
他只一再说好话,和稀泥,最终才听皇帝松了口:
“是,你们都对,朕也没那个意思,都是小人在其中作祟!你放心,秦王叔为国尽忠,朕日后,定然会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是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阴戾之气,可萧绍棠却望着气急败坏的皇帝,终于笑了。
自从他成婚那晚捷报送入京城,他是不必跟皇帝屈着腰杆子说话了,可外面的流言他不是不知道。
百姓是不管谁坐天下的,他们只知道谁保护了他们,谁拯救了他们,只有身处皇权争斗中的人,才懂得如何借机生事,如何无中生有他就偏要他亲口承认,要他日后再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儿!
“方大人,你可听好了,日后若是再敢如此说话,即是欺君!”
萧绍棠说着,还冷冷地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位大臣。
那些原本还打算附和方含东的人,在这样冰冷的眼神下都将心中的念头彻底打消,皇上都这么说了,谁还争个什么劲儿?
方含东心里苦得如同吃了二两黄连,皇上怎么如此就认了怂,他在前边打头阵白白牺牲!今儿坏事儿不就坏在他没有秦王世子这么横么,要早知道,他还以死相逼呢!
可是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只听皇帝冷冷道:
“礼部尚书方含东,居心叵测,谗言媚上,罚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方含东呆住了,这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然后,还要受罚?
宋温如终于彻底被皇帝蠢哭了。
帝王心术呢?御下之道呢?就算方含东蠢,那也是为了皇上您蠢啊,您居然真打他的脸?一年俸禄算什么,关键是这脸没了!
皇上您这样,以后谁还敢无后顾之忧地挽袖子跟着您干?
宋温如忧心忡忡,可是皇帝却开始觉得困意上头。
这些日子詹士春的助眠香又送了上来,再加上卫婉在身边,倒也没有睡不着的困扰,只是总觉得睡不够,时常困倦。
萧绍棠第一日上早朝,就这么跟人吵了一架,匆匆结束了。
看似荒唐,实则心满意足。
父王此次大胜,一不小心就会步当年后尘,好在萧绍昀没有先帝当年老辣,没有那么雷霆手段,才能有今日局面。
他心情颇好地往威北候府赶,即将到威北候府大门所在的长街之时,马头前却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人影,差点就要撞上去,幸好他御马之术向来不错,手心都勒破了一层皮,才控马险险避开!
马匹扬蹄长嘶,跟随他出来的三喜立刻上前查看,从地上扶起一个跌倒的绿衣女子来。
那女子似乎是孤身一人,一身衣裙也多有褴褛,人看着也恍恍惚惚的。三喜没办法,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在她在呼痛声中,略略察看了一番,看她并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就准备拿点银子给她了结此事。
萧绍棠见他处理得当,也没有再说什么,也无心停留,就要从一边绕过去,催马前行。
偏偏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原先还捂着脚踝呼痛,此刻却如同敏捷的兔子,三喜一个不防,她就跳了起来一把攀住了萧绍棠的马头:
“世子殿下!”
萧绍棠连同马匹都吓了一跳,马匹打了个响鼻,自动后退了一步,那女子几乎扑倒在地,可她很快又攀了上来:
“世子殿下,能不能让我见见白成欢,我是她的大姐姐!”
萧绍棠吃了一惊,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皮肤微黑,细眉细眼的女子,一时想不起来白成欢还有个什么大姐姐:
“你是……”
那女子见俊美如天神一般的男子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望着她,心底一颤,刹那间有无数种滋味涌上来,有茫然,有不甘,有后悔,最终却卑怯地低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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