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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想法若是能永远这般简单,那该多好。他根本不懂得,情爱一事,最难破镜重圆。
白成欢心内叹息,却再也不想继续这令人扫兴的相逢。
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就要起身下车,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坐在幽暗灯光里,尚自难以置信的少年藩王:
“若是你拦着我就是要诘问于我,那我们言尽于此。小十,今日一别,后会无期。祝你与晋王妃百年好合,恩爱白头。”
说完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马车,却被身后追出来的晋王抓住了衣襟:
“成欢姐,你真的就要像如今这样,走下去吗?”
俊秀的少年紧紧抓着她的衣襟,固执地问道。
白成欢望向远处,萧绍棠看见她下了马车,已经跑了过来。
她冲着他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
这才回头看着晋王:
“是,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身边有萧绍棠,他身边有卫婉小十,只要我和他都觉得欢欣愉悦,为什么要回到从前呢?不管你明不明白,你也得知道,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
晋王闻言,身子猛地一颤,灰败哀伤就从眼底流露出来,在北风萧萧中显得尤为孤独而可怜。
“成欢姐,皇兄,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他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曾经爱得那样刻骨铭心的两个人,最终彻底分离?
白成欢沉默了一瞬,转过头凝视着晋王,试图以温和一些的言辞来撕开那残酷的真相:
“如果我说,是你的皇兄杀了我,你信不信?”
从前,甚至是方才的争执,她都不曾想要让他知道这残酷的真相,但此时寒风扑打在她的脸上,她的头脑又清醒冷静了几分若是连这都无法承受,他又怎么能真正长大?
可是晋王的回答迅速扑灭了她心底最后的温情:
“不可能!皇兄他就算杀了他自己,他都不可能杀你!是宁王兄派人……”
话说出口一半,晋王猛然想起他离京之前去看宁王,宁王在诏狱中厉声的嘶喊
“不是我!我没有想过要杀她,不是我啊!”
他说不是他,可又怎么可能是皇兄呢?绝不可能!
只是迟疑了那么一瞬,晋王就急急地接了下去:
“不可能的成欢姐,皇兄他不会杀你,不可能是皇兄!”
白成欢眼中的最后一缕光亮彻底熄灭。
她点点头,笑容依旧温和,却带着几分晋王不曾察觉的决绝:
“好,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吧。我也该走了,多谢你让人看顾白家,也多谢你察觉了我们的踪迹没有告诉别人私离封地总是不好,早些回去吧。”
晋王直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手一松,紧紧抓着的衣襟就从他手中滑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大步走开,再没有回头。
“成欢姐,那以后,若是萧绍棠与皇兄为敌,或是与我为敌,你是不是也会站在萧绍棠这边?”他冲着那个有些孤绝的背影喊道。
白成欢只停留了一瞬间,就继续向前了。
既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风声带来了她的回答:
“当然。”
晋王站在原地,望着她走到萧绍棠身边虽然易了容,可是萧绍棠看到他时那欠扁的戒备眼神还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只见他低头跟她说了几句话,两人翻身上马,不多时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而从始至终,他的成欢姐都没有再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即使他觉得生气,觉得成欢姐变了,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刺痛不堪她再也不是他的成欢姐了,不是他满心敬慕的嫂嫂了,她选择了站在别人的身边!
迎风而去的两人,堪堪赶上了城门关闭,在城门落下之前,带着三喜一起进了虢州府城。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虢州府城的街道上也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偶然能听到某个屋檐下传来无家可归的人充满痛苦的哀叹声,呻.吟声,时时提醒着他们这个世间,有着多少痛苦艰辛。
三喜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客栈,去跟在此等待的秦王府侍卫接头。
“冷不冷?”
两人下了马,萧绍棠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握着手中暖着。
“不冷。”白成欢摇了摇头。
“欢欢,晋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虽然是远远地站着,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萧绍棠还是察觉了白成欢与晋王之间的不愉快,从前,他们在一起说话,就像是亲姐弟一样,不是方才那样冰冷僵硬的气氛。
白成欢不语。
萧绍棠伸展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好了,无论他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必委屈自己,为他生这场气,刚刚你真不该拦着我,我该当场替你出了这口气的!”
白成欢伏在他胸前,蓦然就红了眼眶。
第五百五十八章 回京
“他不相信我……我跟他说了一件事情,可是他不相信我。”
白成欢以为自己想开了,不会很伤心的,可结果就是晋王的态度就如一根刺,永远地扎在了她的心里。
“嗯,他是个有眼无珠的蠢材,不要伤心,他不相信你,我总是相信你的。”
萧绍棠低声哄劝着,既心疼又后悔他明明是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大对的,可却因为她的几句阻拦放弃了去找晋王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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