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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翟峰护送的人……华玉清一个踉跄,差点倒下去,幸好身后的小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翟统领……饶命……”华玉清带着哭腔道,他就是再不成器,也知道最近胡人二王子来京城议和,两位长公主是要送去和亲的!
已经在翟峰身后站定的萧惠歆惊魂甫定,就看见华玉清这样恶心的样子,立刻出声厉斥道:
“绝无可能,你今日冒犯我,我皇兄绝不会绕过你!”
华玉清正要辩解什么,斜剌剌地忽然飞出来一个黑影,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他的身上,他胳膊上那块摇摇欲坠的肉彻底掉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他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
伴随着他的哀嚎还有女子的尖叫声。
翟峰冷冷的看着那因为相撞滚做一团的两人,高声道:
“华玉清,你居然非礼惠雅长公主,该当何罪?”
正在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萧惠雅顿时呆住了:
“没有,他没有非礼我!他非礼的是惠歆!非礼我的人是王浩!”
翟峰回头看着萧惠歆。
站在一队侍卫身后,被护得严严实实的萧惠歆,冷冷地望着趴在地上,头发衣饰凌乱不堪的姐姐,尚且带着稚气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寒意:
“姐姐,明明被这个人非礼的人,是你。”
萧惠雅如遭雷击,在这温热的初夏夜晚里,如坠寒冰。
翌日,就传出了惠雅长公主出宫上香祈福,却遭镇国公府二公子非礼的消息,而惠歆长公主,因为受到了惊吓,回宫当晚就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胡邦二王子听说后,立即就进宫面见皇帝。
这婚是皇帝赐的,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二王子深深觉得,这事情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皇帝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安抚好了二王子之后,就进了后宫,带了卫婉,直奔春熙宫而去。
传言中发了高烧,昏迷不醒的萧惠歆,正靠在床头,冷冷的看着前来质问她的姐姐。
“萧惠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为了你好!”
萧惠雅快要被气疯了,冲着萧惠歆怒吼出声:“你可知道我费尽了多少心机,才打听来这两个人选,只要你愿意嫁入镇国公府,就不用去和亲,你知不知道?”
“那姐姐为什么不选择华玉清,而要去选那个小小的伯府公子呢?”萧惠歆唇边浮出一丝讥诮。
萧惠雅瞪大了眼睛,顿了一下,才道:
“那是因为……因为华玉清与你的年纪更为相当。”
“看来在姐姐眼中,我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小孩子也能分得清,到底什么是为我好,什么不是为我好,姐姐你说是不是?”
萧惠歆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里去。
可她在那双平日里觉得温柔可亲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半分情谊,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或许是真的,可此时站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虚情假意的。
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萧惠歆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就具备了看透人心的力量。
就在昨日,她还听姐姐的话,姐姐说什么,她做什么,可此时,她一句话也不想听萧惠雅多说。
她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
“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累了,这些事情,想来皇兄自会做主,你我也不必再费心了。”
“你是不是傻?”萧惠雅被萧惠歆这样对待,恼羞成怒,气得发抖:“你巴着那个人做主,他会为我们做什么主?他巴不得立刻把我们送到胡邦去吃苦受罪,巴不得我们死在那里!你让他做主,你是想去和亲吗?”
本来不欲与她再争辩的萧惠歆却忽然坐直了身子,高烧刚退的脸上又浮出潮红来: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宁可去胡邦和亲,我也不愿意像昨晚那样,丢人现眼,不知廉耻地被人羞辱!咳咳咳……”
萧惠歆一边说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却好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所有愤怒恐惧都呐喊出来一般,嘶声喊了出来:
“姐姐,我们是大齐的长公主啊!我们应该是最尊贵的金枝玉叶!就算没人把我们当人看,我们也绝不能就把自己当成了泥坑里的烂泥,去找那样的人来托付终身!”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萧惠歆咳得厉害,忍不住伏在床边喘气,却还是挣扎着指向门口的方向:
“走吧,不要再来跟我说这件事情!不然我怕以后到了地下,没有脸见父皇与母妃!”
萧惠雅从来没有被萧惠歆这样对待过,盯着她的手指呆滞了一瞬间,眼泪忽然滚滚落下。
“萧惠歆,你不怕死,你想去和亲,那我给你筹谋的这一切,算我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可是你能不能……就算我这个做姐姐的,最后求你一次,你能不能跟别人说清楚,华玉清非礼的人不是我,我想嫁的人是王浩!”
萧惠歆吃力地抬头看着刹那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姐姐,喉间发出古怪的笑声: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难道,你不知道你最后是怎样与华玉清撞在一起的?他们不可能让你如愿的!那些虎视眈眈看着我们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可是只要你承认,华玉清非礼的人是你,我就不用再跟华玉清扯上关系!”
“所以姐姐你今天来,其实不是来劝说我,你只是想让我,替你背上这一身的污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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