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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白祥欢将她当初的用意这么明白地揭出来,白成欢不禁有些赫然。
“当初,是我一意孤行,让娘亲和哥哥担心了……”
“如今说这些,并不是责备你,只是你以后就不在爹娘与我的身边了,不想让我自己心里留下遗憾。”
白祥欢望着她的目光十分和煦,恍惚间白成欢几乎没办法把眼前语气温和的男子和当初那个跟她脸红脖子粗的白祥欢联系起来。
白祥欢却接着说了下去:
“就像你身上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我曾经十分想不通,后来娘亲就劝我,想不通就不要想了,总之你是我那个自小让人头痛的妹妹无疑,我想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所以,我是想跟你说,不管当初你是因为什么一意孤行,既然走到如今这一步了,那无论你将来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反对,但是你一定要护好自己,你得记得,虢州还有你的爹娘和兄长,为你日夜牵念。”
“哥哥……”
白成欢从心底深深动容,这样来自兄长的温暖话语,让她骤然间泪盈于睫。
当她重生在这个陌生的家里的时候,她以为她的人生里,就只有不幸与阴霾。
可直到如今,她才终于释怀,因为她在这重重阴霾之下,得到了多少本不属于她的真心。
“我一定会好好保重我自己,爹娘还要哥哥多多费心,是我不孝了。”
白成欢擦干了眼泪,笑着还了一礼。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哥哥,若是将来咱们一切平安,那就最好不过,但我与萧绍棠从离开京城那一日,行的就是前路未知,前程未卜之事,若真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日,还请哥哥劝着爹爹早做决断,将我的名字迁出族谱,免得祸及家人!”
白祥欢见她说得郑重,也明白她这话,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丧气话。
逐鹿天下,说起来轻飘飘的四个字,做起来,却往往是血海尸山。
他也干脆就点了头:“妹妹只管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我心里自有成算。”
当初爹娘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将妹妹的名字写进族谱,为的无非是她的日后婚嫁,如今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真到了那个地步,他自然也不会迂腐到让白家断子绝孙。
等两人说完了话去见李氏,李氏只看着白成欢眼圈儿有些红,以为又是儿子招了女儿不高兴,将白祥欢好一顿臭骂,惹得白成欢哭笑不得。
而说起何家的举族搬迁,李氏很是叹息。
“何家族人众多,又都讲究热土难离,自然是不可能人人都同意的,这件事情何大老爷也没声张,悄悄地使了手段就给办了,分批走的。如今大部分弘农县的人都还是不知道底细的,当初何大老爷走的时候,只说要去何家祖地祭拜祖先,宋温德还想拦也没拦住。”
第六百五十三章 西南
“宋温德如今,可还找咱们家麻烦?”
听李氏提起宋温德,白成欢颇为不放心。
宋温德这人,于政绩上平平,为人更是心胸狭窄,心狠手辣。
从前是有丞相宋温如这个胞兄多方护着他,可如今宋温如中风在床,他也再无庇护,若是还不知收敛,继续像从前那般处处欺压白家,白成欢不介意让他直接回京城养老。
李氏挥了挥手里的帕子,很有些幸灾乐祸:
“如今他没了同胞兄弟撑腰,哪里还有从前那些威风?他倒是几次想要寻衅,都被你爹爹留下的家兵挡了回去,反正这如今世道混乱,就算是他这样的朝廷命官,打了也就打了!”
白成欢听这话似乎李氏还真的打过那宋温德,细想想也是,若是宋温德还如从前那般强势,也不至于何家举族搬迁,却无力阻拦,甚至,也没有将消息传到京城去。
“五哥离京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
虽然觉得何氏一族迁走是好事情,但是萧绍棠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心里还是涌上一种难言的失落这大概意味着,他于何家而言,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了。
李氏见萧绍棠神情间似乎有些失落,想了想就道:
“虽说族人尽数迁走,可是何家家大业大,一个不留也是不能的,何家五少爷还留在弘农县打理庶务,要不……你去见上一见?”
“五哥还留在家里?”
萧绍棠惊讶过后,连连点头:“要见的,我今夜就去见他!”
白成欢知道萧绍棠的心事,回到客院以后,就劝解他: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七叔,不过当日袁先生不也说了吗,七叔受了些委屈,但精神尚可,你不必过于担心。”
“至于搬迁的事情,你也不要说五哥不告诉你,那会儿你在西南,薛家的人又在京城,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岂不是祸事?说来五哥为了家里的事情,东奔西走,那些日子在京城担惊受怕,很是不容易。”
这个道理,萧绍棠自然也懂,可听到她这样温声细语地开解他,又口称“七叔、五哥”,心里还是一阵暖意融融,握住了她的手道:
“多谢你愿意随着我将他们当成家人……这些事情,我心里明白。秦王府在诏狱有人手,我心里也知道七叔吃不了大亏,可七叔为官这么多年,如今一朝被罢官,心里肯定不好受,这都是受我的牵累。我今夜,一来是想去谢谢五哥,二来,的确也是想问问七叔如今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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