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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孝元皇后薨逝,皇帝下旨选秀,崔家人才心动了,先后定下了崔颖佳与崔颖怡去京城应选,其实也有去为崔颖华铺路的意思,只要皇帝留下了崔家女,那崔家就能谋划直接将崔颖华送进宫中做皇后。
偏偏秀女上万,皇帝最后只选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卫婉,又将崔颖佳指婚给了晋王,一下子就绝了崔家再高姿态往宫里送人的路。
崔家这个时候,如果再腆着脸将尊贵的嫡长女送进宫,那绝对就是自打耳光。
而这一场谋划落空,不仅仅伤了崔家的脸面,更是让女儿高傲的心受到了重挫。
自从那以后,原本虽然有几分傲气但还算得上温婉可人的女儿说话行事,就越来越尖锐了。
可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崔大夫人是从来不愿意说女儿一个不字的,此时见她又有些犯了孤拐的性子,就耐心劝慰道:
“娶妻了又如何,母亲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想要做最尊贵的人,就不必在意这些,你父亲常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放在后宅一样的。”
“他的那个世子妃,原本就只是个虢州武官家出身的小户女儿,虽然现在名义上是威北侯府的义女,那又如何?不过一个联姻的棋子罢了。小户出身的粗鄙女子,完全是不能跟华儿你相提并论的,况且那从前就是一个疯傻的女子,就算好了,也是个傻的,还是皇帝硬塞过去给秦王府添堵的,值得你放在眼中?”
崔颖华越听心越凉,深知自己的母亲能跟她说这些,必定是坚定了心意了。
崔颖华心中就涌现出无数委屈,一时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就算她只是个小户女子,就算她只是个疯子傻子,她也占了原配的地位!我若夺了她的夫婿,就算我日后应了什么所谓的凤命,做了皇后,在天下人的眼里,我也永远要在她面前执妾礼!我一个出身崔家的嫡长女,凭什么要去做妾?!”
“那个所谓的秦王世子妃已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了,秦王世子却远在西南,说明对她根本就没什么情义,这样的人,算什么原配?再说躺了这么些日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死了,你有什么可在意?”
崔大夫人见女儿发火,知道她是钻了牛角尖,训斥了几句之后,也就干脆直说:
“你只说你想不想做皇后,想不想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之路,除了孝元皇后运气好手到擒来,哪一个不是步步为营?你是崔家的嫡长女,你连这点器量都没有?”
崔颖华见母亲也是动了怒,才惊觉自己不该如此对母亲说话,胸口起伏了几息,才低声道:
“可母亲如何就能肯定,他将来一定能当皇帝?”
“因为圆慧大师亲口说他身负龙运,因为他的父亲是掌控西北的秦王,他的盟友是东南林稻城,是京城的威北候府!这样的人,前途如何,华儿你想不明白?”
崔大夫人觉得这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荷花池旁早就只剩下母女二人,崔颖华在崔大夫人说出这番话之后,就再也没出声,只盯着波澜微起的水面垂头思量。
最终,崔大夫人听到了算是满意的答复:
“我可以将他作为夫婿人选来对待,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定下亲事以前,我必须见见他本人,第二,我绝不能以平妻或是侧妃的身份嫁入秦王府。”
不能以平妻或是侧妃的身份嫁入秦王府这就是要那位秦王世子妃消失了?
崔大夫人只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女儿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但是转瞬即逝。
一个注定要死的人,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白成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儿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她沉浸在一种全然陌生的焦虑里。
再有一日的路程就要到宁州了,身为儿媳妇,就要见到自己的公公了,这可真是个问题。、
“欢欢,你放心,你这么好的女子,父王肯定会很满意你这个儿媳妇的!”
萧绍棠自从知道她担心什么之后,一直都在说好话,可这个时候,白成欢能听进去的,实在是没有。
她揪着衣襟上的带子,直把那根精美的衣带拧成了麻花,还是闷闷不乐。
她从来就没真正怕过什么人,就连当年在先帝面前,也没有什么忐忑纠结。
可这会儿要去见萧绍棠的父亲了,她就紧张起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白成欢眨巴着眼睛又开始问萧绍棠:
“你说,父王会不会觉得我跟着你跑过来太任性?”
萧绍棠已经快要被白成欢类似的问题整疯了。
他苦笑着将她拉进了怀里,还是耐心回答:
“父王绝不会怪你!他还曾责怪我不该将你一个人放在京城的,他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你见了就知道了!”
“你告诉我一个有着战神之名的人,是怎么个和气法儿?会一边拿刀砍人,一边笑眯眯吗?”
白成欢不屈不挠地接着问。
萧绍棠彻底没辙,直接就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将她问个不停的嘴巴严严实实地堵上:
“你今日的话格外多,这些……等你见了父王自己问去吧!”
白成欢象征性地反抗了几下,就被镇压了。
而仍旧住在宁州军营里的秦王,忽然接到信儿说儿子媳妇隔日就要到了,顿时也格外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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