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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绍棠理都没理她,只看向了郑保保:
“郑大叔是这么认为的吗?”
已经没有了军衔,而萧绍棠依旧能敬称郑保保一声大叔,足以表明对他的尊重,而这样的问话,却又十足表明了对他的质疑
毕竟他刚刚来到京城的女儿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除了他这个父亲私底下有怨怼之严,还有别的可能吗?
郑保保登时出了一头冷汗,天地良心,自从那天吃了大亏,他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此时就连章士德和赵文松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郑保保心中暗自叫苦,他这是要被自己的宝贝女儿给坑死了呀!
他连忙跪在地上表忠心:
“属下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都是这个逆女胡言乱语,还请世子殿下恕罪!”
萧绍棠淡淡地点了点头:
“本世子相信郑大叔的忠心。”
但他的神色间,根本让人看不出他是真的相信还是犹存疑虑,郑保保心里也是直打鼓。
郑英娘混进去的那个队列的伍长和几个帮她遮掩的士兵很快就被抓了过来,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
郑保保与一些副将之前已经命人去将他们的家眷接来,此事他们曾经告知过萧绍棠,萧绍棠当时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们这一路过来分离已久,会想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前几日,他们的家眷就已经到了京城。
这些远道而来的家眷中,颇有几个妙龄的女子,一时成为了秦军军营中最亮眼的风景线。
所幸有军中规矩约束,士兵们也不过是远远的观望一番罢了,并不敢上前撩拨。
而别家的闺秀都是规规矩矩的跟着家人住在军营特意为她们安排的住所,唯有郑英娘自来不喜人约束,趁着家人不注意,悄悄溜进了军营。
军中的士兵长年累月见不到女子,军营中唯有世子妃和她的几个丫鬟,一般的士兵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
陡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女娇娥,就算相貌不是靓丽绝伦,也足以引得一群正值青春之年的男子心神动荡。
再加上郑英娘性格跳脱,见有人愿意帮她,更是得意不已,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真真正正是连累了一大批人。
帮助郑英娘的伍长被打了二十军棍,夺了职衔军功,而帮她遮掩的那些人,一人也挨了十军棍,之前所有功劳也一律褫夺。
这些人的军棍都是在空旷的校场上领的,寒风呼啸中,这些人的惨叫声传出去老远,整个军营的人都可以过来围观。
那几人挨打丢人不说,这么长时间的拼杀也全成了无用功,嘴上不说,一个个心中是真正恨透了郑英娘。
郑英娘这个罪魁祸首但是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但是她披头散发地被押在一边看着,狼狈不堪,围观的人只要稍稍打听,就打听出了前因后果。
所有人看这郑英娘的眼神顿时都变得怪异起来
虽然前朝也有过女子女扮男装在军中夺得功名的先例,但那都是在外敌入侵,保家卫国的危机时刻,不能以常理论之。
况且大齐朝虽然从独孤皇后开始对女子的束缚有所减少,女子也并非绝对不能从军,但那都要光明正大,军营中能有条件专门安排女子军营才行。
像郑英娘这样肆意妄为,混进男兵营中被人发现的,这不是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以后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白啊!
郑英娘又气又愧,眼泪流个不住,心中深恨萧绍棠无情无义。
“可惜了,这郑家二小姐的名声算是完了……”
赵文松很是不忍心,默默感叹了一句。
章士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她也不是小孩子,军营也不是任由人胡闹的地方,既然郑家没有家教,得了今日这样的结果也怪不得别人!”
赵文松琢磨了一下章士德的神色,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难不成章士德坚持揭发这件事,是记恨当初在虢州函谷关之时,秦军拿他家人作威胁的事情?
那时候,也的确是郑保保先出的这个主意,不过……
赵文松就劝道:
“如今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了,当初有些事情,也是形势到了那一步不得不为,你也想开些,何苦斤斤计较?”
章士德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赵文松意中所指,冷笑道:
“赵副将是觉得我公报私仇?!那当初还是你赵文松将刀刃搁在我家人脖子上的,那又怎么说?”
赵文松被他如此质问,扪心自问了一番,发现自己的猜测还真是站不住脚,毕竟到如今章士德多数是与他并肩作战,也从来没有给他找过麻烦。
但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那你这是何苦?郑家已经跌到了谷底,如今郑二小姐这事儿一出,日后人人都知道她曾经混入军营,与男人共处一室厮混过,郑家以后抬得起头来?”
“那就是他们郑家的事情了。家风不正,教女不严也就罢了,偏偏还敢将手伸到军营里来……赵副将你如此同情可惜他们,你可问过世子殿下心中作何感想?若郑英娘是个奸细,后果又会怎么样?”
章士德说完就转头走开了,显然是不想再跟赵文松说这件事。
赵文松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自己苦笑了一下也走开了是啊,他光顾着同情郑家了,却忘了军营不比平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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