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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尖利的声音在郑家内室回响:
“你这样痴心妄想,死心塌地,只会闯下弥天大祸,给我们郑家带来灭顶之灾!”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郑英娘坚决的笑容:
“不,我不会为你们带来灭顶之灾,我只会给你们带来无尽的荣华富贵!”
“到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嘲笑娘和爹没有儿子,郑家的那些老不死的也会知道,到底是谁,才能让他们光宗耀祖!”
与郑家一墙之隔的王家,王慧娘静静地站在粉墙之下,听着隔壁若有似无的吵闹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世子殿下这样年轻英俊,卓尔不凡,又即将登上高位的男子,对于她们这些待字闺中的女子而言,就像是一枝散发着致命香味的花朵。
总有人愿意前仆后继去追逐。
或许到最后,会有人夺得最终的胜利,但,也总要有人冲锋陷阵才行。
威北侯府,威北侯夫人正与白成欢算着行程。
“虽说西北离京城遥远,但算着日子,王爷也该到了。”
在威北侯夫人心中,秦王萧无双,永远都是她少女时代崇敬的那个如同天神一般的男子。
即使她后来有了意中人,嫁人生子,从伯府的大小姐,做到了侯府的一品夫人,当年的那一点点心动与旖旎,回想起来,还是能在她心中激起涟漪。
白城欢就看着威北侯夫人偷偷的笑。
“娘亲这话可千万不要被爹爹听到了,不然爹爹心里该吃醋了!”
威北侯夫人被自己的女儿取笑了,回过神来,忍不住脸一红,嗔道:
“乱说,你爹爹他有什么醋可吃的!”
说完却又笑了:
“他得感谢秦王爷才是,当年就是因为我赶着去看秦王,被人挤掉了鞋子,才认得你爹爹的!”
白成欢从来不知道父母之间还有这一段往事,听了也连连称奇:
“没想到爹娘当年还有这一场缘故,看来是要感谢父王才行!”
威北侯夫人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叹道:
“可惜呀,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如今,可全都老了,也不知道秦王爷,是否还是当年英姿?”
虽然作为媳妇儿,私下议论自己公公的风姿好像不大合适,但为了娘亲开心,白成欢还是俏皮地笑道:
“娘亲才不老呢,娘亲还是貌美如花!不过父王的风姿,的确是他人难及!”
母女两个正笑作一团,内室的帘子忽然被掀了起来,威北侯大步走了进来,虎着脸道:
“我听着成欢这可是胡说呢!你娘自然是貌美如花,但我就不相信,他秦王在西北窝了这么久,风沙还没把他吹成个糟老头子!”
亲眼看到爹爹吃醋吃成这个样子,白成欢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威北侯夫人也忍不住红了脸,站起来,呸了一声:
“当着孩子,胡说些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老了就成了个糟老头子啦?”
白成欢笑看着爹娘斗嘴,满满的暖意从心底流淌出来。
她还能重新活着,还能亲眼看着爹娘恩恩爱爱,真好!
不过这样欢快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在白成欢走后,威北侯就心情沉痛地跟威北侯夫人说起了另一件事:
“今日,是淑宁的三七。珍娘,虽然我知道她生前你们多有不睦,她也是自作自受……但她到底是我的亲妹妹,我想在徐家的祠堂为她立一个牌位,免得她成了孤魂野鬼。”
威北侯夫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就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松口点头了:
“罢了,我知道她死的凄惨,你心中不忍。我也没什么说的,人死为大,她到底也是你们徐家的女儿,一个牌位而已,我还不至于容不下。”
威北侯沉甸甸的心这才轻松了几分,向威北侯夫人行了一礼:
“多谢夫人大度。”
“这是你们徐家的祠堂,你都同意了,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威北侯夫人回道,又有几分迟疑:
“那成欢那边呢?”
威北侯想了想,道:
“淑宁是她的亲姑姑,迟早要知道的,你缓着些跟她说。”
威北侯夫人应了。
原本威北侯夫人是想缓缓跟白成欢说的,可这毕竟是白成欢住了十六年的家,家里稍有异动,她就知道了。
看着族老们来来往往,稍稍让摇蕙去问了问,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亲姑姑已经惨死在了萧绍昀手里的消息。
白成欢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很久,眼泪才一下子奔涌而出。
作为徐成欢的那十六年,姑姑淑太妃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存在,几乎能够与乔皇后相比。
可是在她重生之后,种种端倪间,却看出了淑太妃对她其实很浅薄的感情。
可如今骤然听到她不在了,她还是感到痛彻心扉。
威北侯夫人赶过来的时候,满心满眼的心疼。
“娘亲是想着你有了身孕,一直有忌讳,就没在你面前说这些血淋淋的事情……”
“他定然是知道了姑姑让他绝嗣的事情……可他的手段,怎么能够这样,恶心!”
不必问,白成欢也觉得自己能猜出来萧绍昀为什么要对淑太妃下杀手。
只是他的手段,已然变得这样酷烈!
想到被摇蕙带回来的那个小丫鬟形容出来的惨烈景象,白成欢心头顿时是一阵刀绞般的翻江倒海,从来过没有孕吐的她,忍不住伏在旁边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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