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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王爷不想留在京城吧,王爷原本也不是擅长处理政事的人,这件事来得也突然,世子殿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心里,也是不情愿的。”
萧绍棠至今对秦王心怀芥蒂,父子之间的关系较之从前更是冷淡了许多,白成欢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
李氏沉吟了一番,也只能罢了:
“世子殿下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这些女眷,更没有置喙的余地了,只不过你们日后入主宫城,千万记得要谨慎小心,这皇权之路,步步艰险,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娘亲,你待我真好。”
白成欢依偎在李氏怀里,心里一片暖意。
她的两个娘亲,都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在她们眼里,她这倒不像是要去做皇后,反倒像是要赶赴刑场,让她们皆是提心吊胆。
将来,就是为了让她们安心,她都绝不会让自己落得像上一回一样的下场。
李氏不禁道:
“这有什么办法呢,当初要是知道最后你还是搅了进来,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来京城!”
白成欢软声宽慰她:
“娘亲,您不是一直夸我聪慧吗?您不用这样担心,我会谨慎小心的。”
“罢了,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要你在京城好好的,你爹爹与我,就能安心在西北,至于世子殿下说的封赏……”
李氏到底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气:
“到时候要是封赏白家人也可以,但是除了诰命金银,其他的一概不许!”
白成欢想了想,就点头应允了。
原本父亲就已经与老宅那边分了家,就算是封赏诰命,最多也就是到白老太太就罢了,断然没有连着老宅那边所有人一起封赏的道理。
到了晚间,白成欢窝在萧绍棠怀里跟他闲聊的时候,就将李氏的意思说了。
萧绍棠在弘农县的时候,对白家老宅那边分家之后,又屡屡算计白炳雄一家的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的,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岳母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心中就有数了。等你做了皇后,岳父就可以受封承恩公,岳母也就有一品夫人的诰命了,给白老太太封一个诰命,也算是全了岳父的孝道,旁人无可指摘罢了。至于其他人,全听你的!”
白成欢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李氏心里的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白成欢也并不赞成给白家乍然富贵的机会。
白家并不是世代勋贵,也不是诗书传家,就凭他们做事的风格,也足可见底蕴有限。
白家老宅那些人,见利忘义的性情摆在那里,如果给了过多的荣华富贵,还不知道要兴出什么样的波浪来。
李氏原本要搬到原先白成欢给她置办的宅子里去住,但又放心不下白成欢,索性就住在了秦王府里陪伴女儿。
在李氏的监督之下,白成欢的吃喝更比往日精细,没几日就将掉下去的肉又长了回来,威北侯夫人等人看着也彻底放了心。
进了腊月,日子过得飞快。
到了腊月初五,东南林稻城的贺表就到了京城。
江南士林原本还有人控诉秦王府是逆贼,但是江南州县的官员早就在林稻城大军压境之下给京城秦王府上了贺表。
宋氏一族的宋长卿更是联合几大望族,历数皇帝的倒行逆施,与控诉秦王的士林儒生一番舌战之后,江南士林也纷纷偃旗息鼓,由宋家领头,向秦王府表示拥护。
而以崔家为首的世家们,也纷纷遣家族继任者亲自来京城,以示对秦王府的忠心。
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朝臣原先有多少不服,也没人能再说什么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十八,禅位大典这一日。
礼部的人早先已经将做好的朝服送到了秦王府,受禅台也已经完工,一切布置停当。
这一日的早朝,皇帝登上受禅台,亲口下诏,将皇位禅让于秦王世子。
“朕在位五载,无德无能,朕深感惭愧,无颜对列祖列宗。今有秦王世子,于社稷有功,于天地有德,堪比尧舜,朕深羡之,愿以江山社稷授之,愿借尔之功德,成大齐之盛世,黎民之安泰。”
“臣惶恐耳,固不敢受之。”
秦王世子按规矩谦辞,表示不受。
皇帝再让,秦王世子再辞。
君臣二人完成了礼部要求的三让三辞之后,禅位的程序算是正式开始。
秦王世子已经提前三日,开始沐浴斋戒。
口头受禅之后,他就跟随皇帝出宫,率领群臣,前往太庙祭祖。
去岁祭祖的时候,皇帝上给祖宗的香火断了,结果皇帝就绝了嗣。
很多大臣都暗中担心,怕皇帝会在香火上在动什么手脚。
但是皇帝这一次再给祖宗上香,却一切顺利。
秦王世子给列祖列宗上香的时候,也毫无异状。
原本还有些不服的宗室,到了此时,才算彻底没什么可说的了。
祖宗都认了,他们还能如何?
祭完祖回来,皇帝与秦王世子又前往社稷坛行告天礼,禅位一事,正式受天地认可。
之后,君臣又重回太极殿,在一系列繁琐的参拜仪式之后,秦王世子与文武百官跪于殿中,听方含东跪读禅位诏书。
在那道被皇帝重新修改过的禅位诏书宣读完毕之后,才有翰林院学士上前,引秦王世子至皇帝面前,受皇帝亲授天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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