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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手心底下,忽然感觉到一个小小的凸起猛然顶了一下她的手心,她吓得立即缩回了手,目瞪口呆:
“成欢,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是不是打扰到她了?”
白成欢看她大惊失色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将她的手重新拉了回来贴在刚刚那个地方:
“他是在跟你打招呼呢!”
“跟我打招呼?他这么小,已经知道跟我打招呼了?”
梁思贤又惊又喜,只觉得手心里不停地有个小东西在乱拱,心中顿时柔软得像是化成了一滩水,蹲下来瞧着自己手心覆盖的地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真好,成欢,你就要有你的孩子了,真好,我一定要给宝宝早早备好大礼!”
白成欢低头轻语:
“也希望你跟哥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那时候,我也就能做姑姑了。”
在安竹林告诉她的前世里,哥哥与安竹林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子嗣的。
而思贤,据安竹林所说,是远嫁他乡,结局不得而知。
这一世,一切都和安竹林所说的那个前世不一样了,只希望她在意的人,都能有一世圆满。
萧绍棠等了一会儿,来寻白成欢的时候,站在梁思贤的院子外面,都能听到她们欢快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真好,果然今晚揣摩了她的心意,带她出宫来,是正确的选择。
春夜的风温柔拂面,两人回宫的时候,萧绍棠执意要带着白成欢在京城的大道上走一走。
“都这个时辰了,难道宫门今日不按时关闭了吗?”
皇宫的大门开启与关闭都是有固定的时辰的,他们今夜出宫的时候,已经不早了,而此时,京城的街道都开始宵禁了,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沿街的窗户中隐隐约约透出灯光,长街寂寞中带着万家灯火的璀璨。
“无妨的,我们不回去,谁敢关宫门?”
萧绍棠的语气中带着难得的帝王专横,白成欢在夜灯中抬头看着他,年轻俊朗的皇帝,让她身边的乾坤天地都带上了柔和的色彩。
她也笑了,点点头:
“对啊,我差点忘了,你如今是皇帝了。”
“嗯,我是皇帝了,可你,也是皇后啊,我们回自己的家,自然不需要守着时辰,偶尔越矩,有什么不可以?”
萧绍棠牵着白成欢的手走在京城宽阔的街头,遥望着街道尽头隐隐约约的皇城,终于对那个地方有了归属感。
从虢州,到西北,再到京城,原本的那个四海皆可为家的少年,终究因为身边的女子,愿意落地在她身旁,却甘之如饴。
徐徐的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摆,在风中交缠,不管这人世间有多少阴霾,都仿佛能被这微风吹去,只余月下一片清辉。
圆盘一样的月亮还没开始新的一轮盈缺,正是皓月当空。
萧绍棠转过头瞧着身边的人,而身边女子正在仰头望月,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散步着月光投射的无数细碎光芒,温柔而愉悦。
他不由得就想起刚刚认识她的时候,那个虢州少女尖锐的样子。
“欢欢,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刚认得我的时候,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成欢正专注地望着那轮今夜格外圆的月亮,纳闷儿今儿晚上都十七了,那月亮居然也没缺,正要跟身边的人分享这个发现,就听见他这么问。
刚刚认得他的时候啊……
月光下,女子的眼眸轻转,仿佛很努力地在回忆。
萧绍棠眼神温柔地侧头凝望着她,感觉以当日的情形来看,大概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们是在弘农县的娘娘庙后山,他差点误伤她,并且出言不逊,活脱脱的半吊子地痞流氓。
而她的回应,就是遥遥地一箭呼啸而来,让他们的纠缠就此开始。
但那个苦思冥想的女子却忽然在月下露出一个略略羞涩的笑容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脸颊:
“那时,我觉得你好像全身都带着耀眼的阳光,那样的生机勃勃,仿佛出现在人眼前,就能带给人无尽的生机那时的我,多看你一眼,心底其实,都会觉得自惭形秽……”
那时的她,不过是刚刚从皇陵侥幸逃脱的孤魂而已,而他,却带着世间难得的灿烂光辉,清风朗月,让她时刻戒备,不敢直视。
“自惭形秽?”
萧绍棠沉醉在她眼中那种自己不曾熟悉的仰慕光芒里,依然对这四个字难以置信。
“怎么会……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你面前自惭形秽才对……欢欢,纵然我已经九五之尊,可我总觉得,是我一直在仰视你。”
大概在先动了心的那个人心里,喜欢上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山巅皑皑的白雪,夜空皎皎的明月,即使有幸捧在手中,依然在心海上空高悬,毫无理由地让他永远珍而重之。
“仰视?”
仿佛这个词实在是好笑,她掩在唇角内的小虎牙完全露了出来,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比划了一下:
“你比我高出这么多呢,除了第一次我站在山崖边是俯视你,你告诉我,哪一次不是我仰视你?”
“不,你不明白。”
他抬手抓住在他额头上作乱的那只柔软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前,紧紧贴在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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