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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孝静皇太后,那不是从前先帝昭烈帝的皇后吗?娘娘又从来没有见过。
阿花说话的时机太突然,摇蕙拦都没能拦得住,此刻听她这么不知轻重地追问,更是脸色都白了几分,这个脑子缺根弦的,怎么什么都敢问?
摇蕙正要如同往常一般呵斥阿花,却听得皇后娘娘声音平和地答道:
“本宫是不曾见过孝静皇太后,但是在本宫心里,孝静皇太后一定是一个宽和慈爱的人,神往已久,所以,供着她的牌位,也算是心里的一份敬意。”
萧绍棠登基之后,对后宫的太妃太嫔加封的时候,顺带着也对乔皇后进行了追封,谥号为孝静皇太后。
这也是她对乔皇后的一份心意。
虽然从她彻底明白徐成欢的身世那一日起,她就已经知道了当年先帝为何会那样对待乔皇后。
他大概是发现了乔皇后曾经对他不忠,但是又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
他爱过乔皇后,所以也恨着乔皇后,不愿意再宠爱她,却又无法彻底将她割舍,所以最后乔皇后才以皇后之尊,在冷宫寂寂而逝,甚至薨逝之后,依旧能入葬皇陵。
先帝与乔皇后,还有詹士春与淑太妃,他们的往事,白成欢不曾见到过,最终也不曾知晓其中的是非曲直,但她终究无法否认,乔皇后是徐成欢的生母,并且对她呵护多年的事实。
她没办法对乔皇后有一丝一毫的不恭敬。
微微恍神中,耳边传来阿花天真的声音:
“哦,这样啊,那就这样吧,反正这宫里都得听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想如何,就如何!”
白成欢只是笑了笑,抬脚上了上阳宫大门前的石阶。
连没心没肺的阿花都知道问这个问题了,更不必说别的人。
今日这一答,想必日后不会有人再来问她为何要保留废帝在时,上阳宫中的这个牌位。
上阳宫中的华美,因为常年有人打扫,一如往昔。
只不过偌大的正殿里,终究是连阳光都无法照进来。
孝静皇太后的牌位孤零零地立在桌案上,白成欢在她牌位前站定,伸手抚了抚乌木制成的灵牌,发觉宫人打扫果然用心,灵牌上不染一丝尘埃。
“乔皇后……我为您取的谥号是孝静,安宁静好的‘静’,也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
她垂头喃喃,一边的凤座上,是还残留着当年那个有倾城之姿的女子那淡淡的温柔。
在白成欢的心里,乔皇后短暂的一生,跌宕起伏,也不知道她作为皇后的日子里有没有真正地快乐过,有没有过她觉得安宁静好的日子。
“娘娘,这里常年无人,寒气重,我们早些回去吧,不然,皇上又该找了……”
每每白成欢来祭拜乔皇后,所有人都是在庭院中等候,唯有知道内情的摇蕙可以跟随她,却也只能止步中庭。
今日摇蕙站在殿门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见皇后娘娘还不出去,心里不安,轻轻地推门劝道。
白成欢应了一声,然后依言往外走。
临跨出门槛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空荡荡的大殿上,似乎有一个周身萦绕温馨的女子在对她微笑。
她忍住了眼眶里涌上来的热潮,对着那虚无的凤座笑了笑。
母亲,您的苦心,没有白费。
至少,如今的我,能够如您所期待的那样,欢欢乐乐地活在这个世上,忘记那些不好的,留下美好的,良人相伴,子嗣相随。
走出上阳宫的时候,迎面铺洒下来的阳光,让白成欢重新感受到了这个世间的炙热。
远远的小路上,玄金二色常服的萧绍棠匆匆往这边走。
“欢欢!”
离得老远,他就大声喊她,意气风发的模样恍惚还是当初急切的少年。
白成欢心底的最后一点暗沉如同冬日的积雪见了炎夏的烈阳一般,就此消逝。
她笑着迎了上去:
“我不过是出来逛逛,你又要来找,难道在宫里,我还能丢了不成?”
萧绍棠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一把扯住了她的手,低头看着她已经高高地挺了起来的肚子:
“这都快要到产期了,你不好好待着,还到处乱跑,是要急死我?”
“就是快要生了,王太医才一再说让我多走动,万万不能躺着不动,我可是听王太医的!”
白成欢十分有理有据。
萧绍棠才不理那么多:
“那王太医也没说让你常往上阳宫来啊,走吧,回去,省的这太阳太烈了晒得你不舒服,还有件事情等你定夺呢!”
白成欢惊奇不已:
“什么大事还得我来定夺?”
萧绍棠只垂头道:
“先不说,回去你就知道了。”
一直等到白成欢回到华清宫,换了衣服,喝了两杯温热的白水,又吃了两块点心,一切安置妥当,萧绍棠才将一份奏折扔给了白成欢:
“这是徐成霖上给我的折子,你看看,要不要让他去?我听你的。”
白成欢很快看完了那份奏折。
徐成意在东南的性命受到威胁,所以向威国公府求救,而威国公世子想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头,所以请求常驻东南,并且要带忠义伯府的长子石猛一同前去。
白成欢合上奏折,放回了萧绍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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