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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这样一来,你的孩子就不会是父母不详的私生子,而是威北候府堂堂正正的嫡出之子,到时候,我可以时常召他进宫,你们母子,也能常常相见乔桓,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徐淑宁的声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乔桓几乎心神动摇。
但是徐淑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若说从前在她心里,徐淑宁只是有些偏执狠毒,那么如今的徐淑宁,称一句“蛇蝎美人”也绝不为过。
乔桓再一次拒绝了徐淑宁:
“我不可能答应你,你要是真想说,就去告诉皇上吧,你能让他相信你,我自然也能让他相信我。”
“是吗?很好!”
仿佛是耐心耗尽,徐淑宁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嘻嘻一笑:
“哎呀,其实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上次太子殿下非要来这个荒山野岭探望你,回去之后感染了风寒,我也算是他的母妃,就喂他吃了几次药,不过这药么,是药三分毒,你觉得,太子殿下怕不怕那药的毒?”
“徐淑宁!”
乔桓所有的冷静沉着彻底崩溃,扑过来掐住了徐淑宁的脖子。
徐淑宁笑容美艳,犹如恶毒的罂粟:
“紧张了?我还以为你会为了你肚子里的野种,弃太子殿下于不顾呢,乔桓,你这人很聪明,可惜你的弱点太大,从前只有一个弱点,以后,有两个了呢。你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呢。”
徐淑宁伸出手去,故意在乔桓的肚子上碰了碰。
乔桓浑身冰冷,像是一条看不见的毒蛇,就此将她缠绕。
徐淑宁眼底的罂粟花,彻底绽放。
是不是天下女子都是一样的,有了孩子,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可惜,她徐淑宁,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弱点了,真好呢。
下山的时候,风雪比来的时候更大了,但是明明有肩舆,尊贵的淑妃还是一个人踩着冰雪走在山道上,一连摔了几次,摔得满眼的泪花,却仍旧不肯上肩舆。
看得出淑妃娘娘心情不大好,跟着来的随从都远远地跟在后面,只有她的贴身宫女秀容从身后赶上来扶住了她,因为心疼自己的主子,眼圈儿也不由得红了:
“娘娘,您不能这样……”
“秀容,为什么?她有詹松林喜欢,有萧无忧宠爱,想给谁生孩子就给谁生孩子,我呢?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徐淑宁在乔桓面前强撑起来的气势彻底溃败,她跌在山道上大哭,伴随她的,只有风雪的呼啸。
她喜欢詹松林,但詹松林最后和她反目成仇,生死决绝!
她恨乔桓,她就要进宫,夺乔桓的皇后之位,可萧无忧却在她进宫的第一天,就命人暗地里绝了她的子嗣!
是,她出身威北候府,兄长手握兵权,还有可能拿着大齐下落不明的那一半鱼符,她若是生下孩子,萧无忧必定不能放心,可是凭什么呢?
同样都是贵女,同样都有倾城之貌,为什么她就样样都要输给乔桓?
不得所爱,孤独终老!
所以,不管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孩子,都跟她一起受折磨吧!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了。
在翠庭山的风雪中痛哭的那个女子仿佛一个幻影,在梳洗过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皇帝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徐淑宁笑容娇美地迎了上去。
“今日辛苦你了,皇后那边,怎么样了?”
皇帝眼底带着急切,却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徐淑宁笑容不变,温柔地行了礼,然后走到皇帝身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皇上好偏心,也不先问问妾身怎么样了呢……姐姐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就是还在生妾身的气,没说几句话,就把妾身赶了出来,说她再也不回来了呢!”
皇帝原本还想多问几句皇后的事情,可美人柔弱无骨的身躯在怀中抱着,又听了这话,隐约又想起皇后临走时的冷脸,就抱怨道:
“罢了,回不回来随她,身为皇后,如此任性,难不成还要朕亲自去哄她?到底还是爱妃你体贴懂事,又心地宽厚!今日是不是冻着你了?朕新得了一张火狐皮,明儿就让人给爱妃添件斗篷!”
淑妃笑着谢了恩,再也没提起皇后。
男人总是如此口是心非,可惜,她的确是要拖住他不去亲自哄乔桓回来呢。
乔皇后这场气,生得也足够大,一直到了腊月,皇帝命人去请,皇后还是闭门不出,不肯回来。
皇帝自觉颜面扫地,干脆就命淑妃主持一切新年事宜,朝臣女眷们元旦正日进宫朝贺的时候,看见坐于上首的淑妃,也没几个人敢问。
一直到了昭和四年的二月,春暖花开之时,后宫里的气氛才重新喜庆起来。
后宫中,林贵妃生下了三皇子,皇帝龙心大悦。
林贵妃趁机劝说皇帝后宫不能总这样无人做主,皇帝想了想,总算挪出了日子亲自去请皇后回来。
这一日,威北候府新添的嫡女做满月,淑妃亲自回威北候府看自己的小侄女儿,皇帝也趁势出宫,亲自去了翠庭山。
原本还很是生气的皇帝,看到皇后的时候,惊觉皇后似乎比之前整整瘦了一圈,容貌却比从前更盛,眼神幽幽地望着他,一如当年大街上神情倔强的少女,让人心碎又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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