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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轻轻捏了捏宋澧兰的胳膊示意她闭嘴,自己则拿了手帕拭泪,哀哀道:“娘知道你心里怨我,但天底下做父母的,哪会害自己的孩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但这些年,我待你比兰儿还要尽心几分。镇北侯府这门亲事,若不是长幼有序,兰儿的婚事不好越过你,我便让兰儿去了。进门便是一品诰命夫人,谁不羡慕?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桩这么好的亲事了。他日兰儿见了你,也得向你问安呢。娘要是有心害你,能为你找一桩这么好的亲事?”
宋岩听得连连点头,愈发觉得宋沅芷不识好歹,大袖一挥,“你自己安生待着,别再胡闹!”
说罢,宋岩便转身离开,宋澧兰还想再讥讽宋沅芷几句,却被刘氏压下,闷闷不乐地跟着刘氏走了。
直到进了正院,宋澧兰才闹开了,“娘,那个贱人竟然敢打我!你为何还不许我罚她!”
“急什么?让你爹看着你欺凌长姐,他心里能高兴?娘不是教过你,要有耐心,她都要去当寡妇了,后半辈子都泡在苦水里,你同她计较什么?”
“可是南安侯世子……那贱人惯会装模作样,就这么把南安侯世子的心给勾了过去!”
“那又如何?”刘氏淡淡道,“男人最是薄情冷性,南安侯世子今日对那贱人另眼相看,来日便忘得干干净净。你啊,只管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进南安侯府便是。”
宋澧兰这才由怒转喜,“还是娘疼我!”
刘氏几句话安抚住宋澧兰,又命贴身嬷嬷前去打听,为何今日宋沅芷会性情大变向宋澧兰动手?
另一边,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宋沅芷的贴身丫鬟红芍才姗姗来迟,进门便向宋沅芷抹泪请罪,“姑娘,你可吓死奴婢了,奴婢见势不妙,赶紧去书房请了老爷过来,您没事吧?要是夫人怪罪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宋沅芷深深看了红芍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放心,他们还想拿我换好处,不会罚我的。”
红芍心下疑惑,怎么一贯能忍的大小姐今天说话就像带了刺一样?
就听宋沅芷淡淡补充了一句,“他们都能狠心让我去当寡妇了,还不许我反击一二吗?还有南安侯世……”
红芍恍然大悟,再也不提这茬,只道:“姑娘,你这身衣裳都脏了,奴婢这就去打水伺候姑娘梳洗。”
刘氏听到这话后,冷笑一声,“还敢惦记南安侯世子?真是天生的贱皮子,和她那个短命的亲娘一样,只会惦记别人的男人。不想当寡妇?这寡妇,她不当也得当!”
宋沅芷梳洗一通,躺在床上同样露出了迷之微笑:看来传话筒已经把话给传过去了,明天和承恩公夫人的见面,估计刘氏要费尽心机促成这桩亲事吧?
第2章 .亲事定
第二天清早,刘氏便让人送来一身淡藕荷色莲纹织锦广袖裙,并配以白玉芙蓉耳珰、嵌珠珊瑚蝴蝶簪,就连手帕都换成了京中最时兴的云纹暗花并蒂莲织锦,任谁瞧了这一身行头都得说一句刘氏大度,没亏着原配留下的嫡长女。
宋沅芷这一晚上睡得晕晕乎乎,走马观花般地看完了一位可怜姑娘的一生,再瞧着这身衣裳和首饰,就觉得分外讽刺。刘氏办事倒真是滴水不漏,这衣裳素净雅致,适合妙龄少女,又很好地避开了大红大绿这些喜庆的颜色,免得丧子不久的秦夫人看了扎眼。
考虑得十分周到。
宋沅芷也想脱离这帮奇葩,虽然看穿了刘氏的心思,也乐意配合。嫁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就算守寡也比留在宋府这个烂泥潭,以后还要和轩辕御那个人渣纠缠到死的好。
宋澧兰似乎被刘氏特地叮嘱过,一路上竟绷住没发作,连昨天被打的事都忍了下来,只瞪了宋沅芷一眼,便跟着刘氏上了马车。
宋沅芷无视了宋澧兰的白眼,自己也上了马车。刘氏的表面功夫做得好,马车中布置的十分舒适,还点了香炉,宋沅芷不太懂这些香料,按照原主的记忆,勉强分辨出这大概是凝露香,这香可不得了,号称一两凝露一两金,可见刘氏这回是真花了大本钱。
和刘氏同乘的宋澧兰对此也很是不满,皱眉道:“娘给那贱…给大姐备好新衣裳首饰也就罢了,怎么还给她用凝露香?这香可比她金贵多了。”
“不过就是多燃一块香料的事,不必计较。”刘氏看向宋澧兰的目光有些发愁,这么藏不住心事,日后可怎生是好?
这么想着,刘氏的脸上也带出几分愁容。宋澧兰却没有察觉,反而乐呵呵地问刘氏,“娘,我真的能嫁给南安侯世子吗?”
“只要你大姐能成为镇北侯夫人,你就能嫁进南安侯府。说来也是她的福分,先前镇北侯府何等显赫,镇北侯少年英才又深得圣心,若是他没有遇害,凭你爹从四品的官职,镇北侯夫人的位置,哪里轮得到我们宋家?”
“哼,她倒是好命。”
“谁能比我女儿更好命?”刘氏欣慰一笑,“等她成了镇北侯夫人,我们再利用南安侯世子对她的那份上心谋划一番,南安侯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宋澧兰这才喜笑颜开,连连保证,“那我等会儿绝对不抢她的风头,让她顺利入了秦夫人的眼!”又喜滋滋憧憬道,“皇后无子,轩辕贵妃深得圣心,又有吴王傍身。他日若是再进一步,南安侯府作为贵妃的娘家,必然更为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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