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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珏姐姐!还不快起——”
翠珏顺着她手上的力道又翻了个身,咂摸两下嘴巴再度昏睡过去。
静云不得已,只好使出她教给自己的法子来:“翠珏姐姐,公主想吃你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啦!”
翠珏胖胖的身躯猛然颤动,紧跟着费力睁开了一双绿豆眼,呆愣了几息,见静云正捂嘴看着她笑。
翠珏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滚动半圈,确认这白眼翻到位了,方才对静云伸出一只胖胳膊道:“快拉我一把。”
一个时辰后。
公主寝宫。
明雀双手接过静云手里装了一半干净水的铜盆,转身回到屋内。
“公主,该起身了。”
她将脸盆搁至一旁,绕过屏风来到内室,一眼便见宁妍只着一抹嫩黄色肚兜面朝屏风,侧身睡在床上。她两手放在枕边,一只挽起裤脚,露出洁白肌肤的腿大喇喇地伸出了床沿。
明雀俯身拾起地上的被子放在手里,半蹲着身子凑近了床沿,轻声唤道:“公主醒醒,天已大亮了。”
宁妍却依旧睡得极熟毫无反应。明雀想了一瞬,放下手中的锦被,折身返回外间,取了柔软的洗脸巾子浸在铜盆中的凉水里,再拿出拧干。
明雀咬了咬牙,将洗脸巾子覆上美人如花般的娇嫩睡颜:“公主——”
“唔!”
宁妍正梦见自己捏着鸡腿在一座青山脚下野炊呢,忽地那高山就朝她脸上压下来了,吓得她神魂俱裂。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喘了几大口气,宁妍方才如梦初醒般看向跪在地上请罪的明雀。
胸前忽然感到一阵凉意,宁妍低头一瞅,小肚兜儿上边靠近锁骨位置绣的那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苞苞,已然被自己揪紧死死按在胸上的洗脸巾子打湿了。
再抬眼看看脸色红红的明雀。
“啊!”
宁妍低呼一声,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慌乱中扔出去的湿巾子“啪!”地搭在明雀脸上,滴滴答答的几滴水顺着她的下颌淌下来。
紧紧缩在床上的宁妍心情复杂:“……”
怪哉!
怎么自个儿真活成规矩繁多的古人了?
难不成真是入乡随俗,连女子与女子相处时行为开放些都觉着古怪,想要避嫌?
……
但凡是在东缉事厂当值的,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公公们,昨日深夜都知晓了一桩事。自昨晚锦衣卫在梅香苑外抓到了四个鬼祟的小贼,他们督主大人的心情便一直不好了。
听闻秦秉笔昨夜在督主的屋外站了一宿,半夜起来如厕的小太监亲眼见着督主大人房里的灯火一晚上没熄灭过,也不知究竟睡还是没睡。
不过太监们私下七嘴八舌商讨了许久,觉得八成是没睡。
小安子刚起床便听得这桩见闻,揉揉眼睛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一名年青的太监得意道:“自然是亲眼所见!”
其余的人一听有门儿,俱探出脑袋围拢上来,小安子睡眼朦胧,躲闪不及,连同年青太监一块儿被众人牢牢包围在中间。
“快说快说!”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难不成督主今日已经出门了?不应当啊……皇上那儿不是一直有老德福吗?”
一群人叽里呱啦地说着督主大人的八卦,小安子一脸木然地站在中央,显然早就见惯这般场景。
“李锁!你小子倒是痛快点说出来啊!”
“就是!待会儿又得办正事儿了,磨叽什么。”
年青太监卖了个好大的关子,见终于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这才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所知给大家说出来。
“督主大人已经出门了,就先前一会儿工夫,秦秉笔不在,不过督主身边带着昨晚上抓到的其中一个小贼,我正好从外边回来,亲眼见着督主面上扑了一层细粉,铁定是昨夜没睡好,”李锁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一番,说完又似丧气般垮了双肩,“只是他们要往哪儿去这我就不知道了,跟李俊套了半天话也没问出来。”
“哟哟哟——你这小子!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原来是昨儿晚上又偷溜出去会相好的了!”
“哈哈哈!”
众太监哄然大笑,又有一名年纪尚轻的公公问道:“李锁出去会相好的我知道,我倒是好奇另一件事,守门的锦衣卫怎么就回回放他过关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起初问李锁如何得知督主大人没有睡觉的太监,学着李锁先前的得意相儿,斜起眼睛笑看众人,右手还不闲着,揪住身后长长的黑辫子在低空中甩出圈儿来。
“嘁——”
众太监齐啐,声音里尽是不屑,看来都是知根知底,不愿配合他表演。
倒是问话的公公还真认真追问道:“吉祥公公,你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呗?”
他叫王安,刚进宫没多久,性情淳厚,入了缉事厂的时间虽然不长,因着平日里为人不错,却也颇得这些老太监们的照料。
名唤吉祥的太监见人都不搭理他,颇觉尴尬,这一见还有个王安搭理他,不敢再吊胃口,赶紧顺坡下驴,噼里啪啦全说了。
“守门的锦衣卫叫李俊,李锁李俊,他们都姓李,你说这是为什么?”
王安恍然大悟:“兄弟?”
他想了想那个五大三粗的锦衣卫的模样,又看看眼前面皮白净,身量颀长的李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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