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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依她来看,皇家的血缘亲情实在是太过淡薄。因而这也让她很没有归属感,对皇后娘娘表现出来的关心时常感到手足无措,只能强迫自己当好一个“忽然懂事”的乖女儿。
母女二人说话的间歇,绿芽儿忽地进来禀报,说是荣亲王府上送平安符过来了。
宁妍吃惊,这么快?转念一想,看来这个梓安郡主确是对那个徐珺是十分看重。这速度,啧啧。
皇后娘娘命绿芽儿将平安符收下,又赏了些东西,因是亲王府的下人送过来的,她便没有出面,只是又派了另一宫女去太医院。
宁妍瞬间变为苦瓜脸,怎么都这样了还是没躲过去?
“母后,妍儿没事,这太医就不用请了吧?何况梓安姐姐都将护国寺的平安符送来了,今天夜里妍儿定然不会再做噩梦的。”
这回可拦不住了,事实证明,大多时候皇后还是那个皇后,强势又不容忤逆,方才那个同她闲话家常的娘亲仿佛只是宁妍的一个错觉。
鸡皮鹤发的老太医很快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往宁妍脉搏处掩了一方薄如蝉翼的丝帕,并捋着自己的白胡子摸起脉搏来。
“皇后娘娘请放心,殿下只是魇着了,容老臣开两方安神药,早晚一剂煎服即可。”
皇后娘娘道:“无事便好,绿芽儿,你同太医去太医院取药。”
“是。”
本以为此事就该这样翻篇,哪知晚上在自己宫里睡觉宁妍又做梦了。
这回浑身是血的杜锦中目露凶光,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宁妍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又是撕心裂肺地哭叫着醒来:“不要——”
动静闹得太大,虽然守夜的宫女一直是明雀,可没过多久碧竹也披着外套冲进来了。
两个人围着宁妍好一阵安抚,约摸过了好几盏茶的时辰宁妍才缓过来那阵心悸的感觉,却依旧抽着鼻子细细碎碎地呜咽。这才发现身上全是虚汗,黏黏腻腻的,难受得紧,偏生瞌睡又上来了,宁妍懒得动弹,亦不许明雀碧竹两个碰她,就这般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沉睡之前脑子里还想着那个什么护国寺的平安符屁不顶用,老太医给开的苦药汤子也是白喝了,明日便让明雀将它们全扔出去。
……
宁妍当初被杜锦中吓着的当晚,仅仅是夜半惊醒,后面几天也不过是睡得不大安稳罢了。单只在皇后娘娘的坤宁宫睡了一觉,便又固态萌发,晚上这等严重状况没能瞒过碧竹,自然也瞒不过母后娘娘。
这不才醒过来,一睁眼便见着了绿芽儿。
宁妍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状况。
“公主醒了!”
绿芽儿见她睁眼,立刻脑袋朝后激动地嚷了一句,宁妍心想,不会母后娘娘也来了吧?
当下忙用手臂支撑起身子,没见着皇后,却见着了督主大人。
宁妍一懵,愣愣地道:“你怎么来了?”
又惊觉碧竹、明雀和绿芽儿三个都在屋里,唯恐自己这般熟稔的口吻露馅,忙改了话风,似模似样地假客气道:“督主大人清早来我长宁宫有何贵干呐?明雀,可给督主看茶了?”
明雀面色一呆,没及时接话,一旁的碧竹忙道:“回公主,奴婢已给大人上茶。”
宁妍还欲夸她一句好听的,杜锦中已不耐烦地挥退了她们:“你们先去打点东西,咱家先同殿下说会子话。”
宁妍不解,看着宫女们一个接一个地退出去,问道:“打点什么东西?要做什么?”
大门“吱嘎”一声被明雀从外面关上,杜锦中上前将她扶着坐起来,又往她腰后塞了个软枕:“昨日下午奴才接到消息,说殿下梦魇了,便去寻了些安神香回来,哪知后又被公务缠身,没得空闲,今日一早又听闻殿下昨夜也没睡安稳,便赶过来了。”
宁妍摸摸发热的脸,还不都是你害的,又问:“那和打点东西有什么关系?”
杜锦中道:“皇后娘娘让奴才带着殿下去趟护国寺。”
宁妍本来没骨头似的靠在枕头上,一听这话猛地直起背来:“不会吧?她知道了我们的事?”
杜锦中看似随意地睨了她一眼:“怎么?殿下不想同奴才公开?”
哎哟我去,你还知道“公开”这时髦词儿啊?
宁妍又靠下了,眼神飘忽不定,拒绝同他对视,嘴里含糊道:“哪有,我这不是怕母后不给你好脸色看嘛。”
杜锦中却倏地伸出二指钳住她小巧的下颌骨,眯眸盯着那微张的诱人唇瓣低声问道:“为何突然梦魇?”
宁妍吃痛,皱眉低呼,用力拍他的手,没拍开,又恼怒地瞪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杜锦中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仍旧开口逼问:“那日吓的?”
同时手上松了力道,宁妍脖子往后一缩,便从他指尖逃脱,飞快地揉揉自己的下巴,又瞪他一眼。
杜锦中忽地倾身向前,宁妍小口倒吸冷气,以为他又要动手,继续往后缩,后脑勺“嘭”地撞到床柱上,疼倒是不疼,却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性地往后一看,再回过头来,双唇却被他吻住了。
宁妍又惊又羞,小脸上热腾腾的,两手惊慌失措地攀住他的肩膀。只见杜锦中长长的睫毛近在眼前,再定睛一看,又见他微眯的眼缝中露出痴迷的神色,脸上的热度更加不知上升多少,不敢再细瞧,慌忙紧紧地阖上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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