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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冰洁双目圆睁,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那太监却步步紧逼而来:“也罢,倒是奴才思虑不周,娘娘一个姑娘家家,又没见过真正的太监身子,如何不会受奴才的欺骗呢?”
杜冰洁的双腿一软,终于支撑不住发颤的身子,蓦地软倒在地,这会儿,嘴唇都发白了。
“娘娘可当心着点儿,切莫摔伤了奴才的骨肉。”他将人捞起,半拥着送到床上。
杜冰洁哆嗦着嘴:“你是……假太监?”
“奴才是个真正的男人,娘娘不高兴吗?”
杜冰洁脑子一片混乱:“你混进宫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男人嗤笑一声,顺势依偎着她在她身侧躺下,举止颇为潇洒自然,半点儿不见心虚:“自然是为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手指爱怜地抚摸过她惊慌润湿的眼角,杜冰洁猛然一惊,瑟缩着身子往床里退:“你可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奴才便带着娘娘和孩子一同去死。”
杜冰洁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喘着气看向他,男人平日里一惯带了温和的好面具,也就先前失了态,如今同她说着这些怕人的话,也一如往常的平和,真教她惊恐异常。
“横竖二者我已得其一,便是牡丹花下死,也是死得其所。”
他眉眼处虽带两分笑意,但杜冰洁就是笃定他说得都是真的。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她绝望地盯着床顶,喃喃自语,混淆皇室血脉,一旦事发她休想活命,届时怕是连洪福也要受到牵连。
“别怕,奴才会护着娘娘的。”男人将她揽紧,低声承诺。
杜冰洁回过神来,嘲讽一笑:“你?你还得在杜锦中手底下讨生活,就凭你这个低贱的奴才身份还想护得住本宫和孩子?”
男人已经发过一通火气,这会儿任凭她牙尖嘴利也不回口,好似刚才那个狡猾阴险的小人不是他一样,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没有孩子的时候——她仍是高高在上、不容他人侵犯的傲气娘娘,而他又变回了那个事事顺着她的奴才。
“娘娘说得对,奴才眼下身份是低贱,不过奴才会为了娘娘和咱们的孩儿,努力往上爬的。”他低声下气做着保证。
杜冰洁被他暗中使绊子吃了个这么大的亏,哪里还肯听这好听的话儿,通通当做花言巧语的欺骗了。
“哼,”她冷笑道,“不必再同本宫来这套,这回栽了是本宫技不如人,本宫认了。只是王安,我们的情义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休想利用我和孩子去谋害皇上!”
王安的脸一僵,温和的面孔又渐渐被冷厉取代。
“无妨,娘娘想要同奴才撇清关系是娘娘自个儿的事,奴才自己的骨肉我却不能不管。”他翻身而起,立在床边整了整凌乱的衣裳,又细细看了看那娇美的女人。
杜冰洁受不了他那副假装情深的模样,恶心得背对着他。
王安拧眉:“奴才还有事要办,为了让娘娘和孩子早日光明正大待在我身边,还请娘娘忍耐着些。”
“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77章
前头说起后宫女人个个儿眼红洁贵妃高升为皇贵妃, 还凭借肚子里的那块肉重新夺回了皇上的宠爱。这一群女人里头, 夏嫔自然是首当其冲。
毫不夸张地说,她眼红得能滴出血来。
原先这独一份儿的宠爱都是属于她的, 如果她的孩子没有出事,现在坐上那个位子的人便是她!这教她如何能不恨!
越想越不能忍,脾气一上头, 在寝宫里又砸又哭,这场景不说日日上演, 每隔两天便是要来一回的, 水莲都已经习惯了。
她自小跟在她家小姐身边服侍, 还从没见过夏颦颦如此失控的模样,起初也是吓了一大跳,不过日子稍久了点,便也能大着胆子在她砸累了时,上前劝劝了。
“娘娘, 您——”
“住口!”这会儿夏嫔正在气头上, 哪怕是她从家里唯一带进来的丫鬟说话也不好使了。
水莲一噎, 面色讪讪地住了嘴, 朝夏嫔福了一礼,便无声地退了出去。
夏嫔恼得又将梳妆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拨到地上,见一只宝石簪子从梳妆匣里摔了出来,不由眼泪直流。那簪子是皇上送给她的,她如今心心念念着皇上,可是皇上呢?
眸光乍然变厉, 皇上此刻怕又是待在承恩宫陪着那个贱人!
夏嫔细细地抽着气,那个杀了她孩子的凶手,皇上却将她当成珍宝一般疼爱。
眼泪涌得越发厉害,她红着眼睛,死死攥紧自己颤抖的手,那贱人别以为她把太子推出来就能混淆视听,这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水莲忽地跑进来一阵低呼。
夏嫔一愣,接着欣喜若狂,待看着一片狼藉的寝宫又变得惊慌失措:“快,你快将屋子收拾干净,我先去拦住皇上——”
“拦住朕作甚?”
熟悉的声音响起,夏嫔愣怔过后便是一阵鼻酸,強自压抑着即将从眼中涌出的眼泪:“皇上来这儿做什么?”
一旁低着头的水莲活心一跳,娘娘怎么这样对皇上说话,就不怕皇上治罪吗?她又将头往下埋了些,唯恐被注意到。
其实夏嫔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便先后悔了,皇上不是她一个人的皇上,入宫前母亲便教导过她,若是有幸被留在宫中,最最紧要的便是不能善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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