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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熟稔,原身向他吐露父母苦水,却不想对方闻之色变、直觉晦气,从此也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原身不明所以,见恋人冷落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抽抽泣泣的去找了渣男。渣男怕和她有牵连,早已转换了目标,将原身赶了回去。
叶皎皎看她一眼,知道张妈是真心向着自己,双手抚上对方粗糙手背,柔声说:“我知道的,我只是想爸妈。”
张妈也不知道信没信,手脚利索的给她打好热水收拾起来,给她扎起头发:“这唐盼山是个值得托付的,他家人也是好相与的,定不会欺负你,丫头你就放心吧。”
叶皎皎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干净如芙蓉一般的清纯的秀面,就像是房檐上未被人染指的清雪,招人心疼。
张妈没有给她作什么打扮,只抹了些唇脂便算完事,不过即便是最微薄的装点,也并不使她逊色。
她满意的看了看叶皎皎,和声交代:“丫头和他结婚后,就不用下乡了,可以直接去那边享福,也没有公婆叨扰,日子舒服着呢。”
说着,声音又低了低,贴近她耳边悄声说,“太太先生都很满意这门婚事,丫头你也不要再担心,放心跟过去吧。”
叶皎皎咬唇,点了点头。在这个年代,原主这番处境,已经算是拔开云雾见青天,算得大好事,未来若不出变故,的确就是如同张妈说的那样是享福的日子。
只是,半年后就是她丧命之时,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改变得了剧情,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正与张妈温情相处之时,门外又传来不耐烦的洪亮声音。
“大小姐好了没?”
叶皎皎被这带着火气的年轻女声呛了呛,正纳闷,下一秒,那木门又被暴力推开。
门口站着一个麻花辫的小姑娘,年纪看着比她小些,穿着一身藏青色小袄,正不耐烦的看着她们。
“今天这大小姐终于要走了,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真不害臊!”
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叶皎皎,嘴角向上扬起,很不客气。又去呛旁边的张妈,“主席都说了,我们要打倒资产阶级分子,做新中国的主人。你这人,却还一副旧社会的奴颜婢膝模样,真是丢了我们光荣的无产阶级的脸。”
这女孩语速极快,跟机关枪一样上下嘴皮子一翻,便是一堆话。
张妈脸色难看,将叶皎皎护到身后,厉声斥责起来:“好你个谈雅,我好歹也是你妈,你就这样说我!”
谈雅一听,不仅不在意,还愈加嚣张起来,连着反击:“你又没生我!跟我老汉在一起就是我妈了?真不要脸!今天这拖油瓶总算是走了,我可真高兴!”
她一边说,还一边拍手蹦跳起来,把张香菊气得不行,抚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叶皎皎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生于现代优渥家庭的她,从小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种泼辣对骂场面,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
但见张妈喘着粗气看上去是气极了,又不忍不参与进去,于是主动走到她们中间。
柔声劝道:“谈雅,今天也是我结婚日子。就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要迟了。”
她声音柔柔的,又慢声细语,听起来很舒服。
谈雅诧异看她一眼,之前她呛这大小姐对方都不做声,只知道向张菊香告状。
今天这是胆大了?
不过心里那通火倒是奇异般的被压了不少,索性今天也说了不少了,谈雅转了转眼珠子,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出了口气。
便决定放她们一马,冷哼一声,又向张菊香做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见她离开,张菊香才缓过气来,她握着叶皎皎手心,“这孩子,太顽劣了。”很是对谈雅头疼。
她做姑娘时家里穷,结婚晚,只好和一个死了婆娘、带着女儿的汉子搭伙过日子。
那汉子在外面修水坝,每个月就寄回来点钱给她们用,那继女对她仇视,三天两头就要闹一番。
她也狠不下心去对一个小姑娘怎么样,于是谈雅便愈发乖张跋扈了起来,现如今,她是一点管教不得了。
看着叶皎皎出落的亭亭玉立模样,张菊香心才熨帖了几分,她给叶皎皎拿了两个鸡蛋偷偷塞给了她。
“后面饿了就吃鸡蛋,到那边晚上才能吃呢。”
叶皎皎握着两枚温热鸡蛋,换上了一身红衣,但因为天气冷,又套上了一件小袄,只露出里面一点点红色。
张菊香出去看了看,见接亲的已经来了,又惊又喜,连忙跑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今天可不能跌了丫头的面子。
她挂着笑容,亲亲热热的迎了过去,连脸上的皱纹也生动起来,年轻了不少。
领头的是男方战友,脸上喜色也是遮掩不住,他被拦在门口,伸长手臂,一边吆喝着:“嫂子!嫂子!”
男方那边嚷得极大声,叶皎皎在屋内也能听见外面的热闹,脸上却露出苦恼神色。
从苏醒到嫁人,不过一日之间,这进展也太迅猛了吧。
她还有点不太敢相信,又使劲捏了捏自己胳膊一把,实在是把自己疼到了,眼眶也泛起泪光,她才失望的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唐盼山被战友们好不容易推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一幕,坐在床沿的少女梳着乌黑的辫子,脸白嫩似剥了壳的鸡蛋,两颊红晕淡淡,饱润的嘴巴却是亮晶晶红润润的,而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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