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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黑化失败了 第55节

      “观主能帮帮我吗,让我下一胎生个儿子?”
    石柔沉默了,这事她真帮不了。
    “若你生下的这个儿子是个十恶不赦的败家子,你也要生吗?”石柔问,见她面色一凝,怕她当了真,当即补了一句,“我是假设,并不是真的。”
    如坠冰窟的阿常瞬时感觉她又活过来了。她的孩子怎么会是个坏种!幸好幸好;
    “观主,你说话还是收着些,莫学那些刻薄妇人。”阿常不由小小抱怨了一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把未来的一切都押在生出儿子之上,不觉得风险太大了吗?”
    “不靠儿子,难道还要靠将来总会出嫁的女儿家?有些嫁的远的,几年都不能回来看父母一次,又如何靠得上。”
    比如说她,她嫁到白石村后,只在年节回娘家一趟,其余时候都不好回去。
    出嫁后,娘家总归不太一样,她要是空着手回去,娘家嫂子难免有话说;
    她要是多带点东西,婆家怕是要不依。要是传出她总想拿婆家的东西补贴娘家的话,娘家的名声都会被带累。
    “为什么不能靠自己呢?”
    “我是个没用的,连儿子也生不出来。每天干的那些活,我干得别人也干得,又不出奇,靠我能做成什么事。”
    “谁也没让你办大事,你只要站稳自己的位置就行。你是许家长媳,将来许家半个当家人,就算你生的都是女儿,许家还能休了你不成。山里的汉子娶亲不易,谁还能把娶进门的媳妇赶走。
    再说了,孩子虽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但生儿生女又不是你说的算,别人嘴里说要怪你的肚子不争气,难道你还就真这么想了?”
    阿常可不就是这样想的,不怪自己她又能怪谁,难不成还要怪她的汉子?
    石柔看她的神色就知她的想法,说:“你若不把腰杆挺直了,将来又怎么护得住自己的孩子?她们今日会被弃,将来甚至有可能被卖被换就为给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娶亲。
    你要是觉得这些都无所谓,把自己当成用来生儿子的孕母,生下来的闺女合该被当成货物,旁人也不会来管那闲事。”
    阿常动了动唇想要反驳,却又说不上话。如果婆婆一再逼近,她的女儿的确会如石柔所说被当成货物一般。
    她哪里舍得,可又没有办法。等到了那一天,她似乎除了哭一场,什么也做不了。
    她虽是女子,但娘家爹娘一向疼爱她,哪怕她也见过村里其他人家苛待女儿,却没有太多感触。若不是出嫁后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她也不至于默认把小女儿扔了。
    也是爹娘将她护得太好,她的性子才软弱了些,遇上强势的婆婆不敢有自己的主见。
    她总觉得没有办法,什么也不能为孩子做。可她真的没有办法吗?
    就算现在没有办法,离下一个孩子、离孩子长成还有不少时间,她就想不出办法来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由她慢慢探索,石柔也想知道她会如何选。
    其实她的未来也许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黑暗,那个面带黑气的许阿婆能不能活那么久都还是个问题。
    这件事石柔自然不好透露,她还是低调些好,免得再惹出其他麻烦来。
    第八十七章
    采得百花成蜜后13
    天转瞬就亮了,比往常更早醒来的萱草急匆匆地去了前殿,就怕她好心收留的人夜里不规矩。
    阿常母女三人也早早醒了,昨天她们只吃了一餐饭,这会儿早就饿了,偏在别人家里也不好意思多要求。
    阿常不忍心让孩子们饿着,想在许阿婆来之前去附近山里摘点野果让孩子充饥。昨日穿过林子时,她看到有野果。
    萱草可不管她们的打算,见她们已经醒了便催促道:“起来了就走吧,天也亮了。前殿可不是容人睡觉的人地方,让香客瞧见可不好。”
    “是……”
    阿常小声应道,哪怕萱草年纪小她许多,却凭着气势压了她一头,怪不得有传闻说水月观的观主是位千金小姐,光是看萱草就知道石柔的出身应当不俗。
    也不知她为何来了这里,是不是水云庵住不下了?她一边胡乱猜测一边拉着两个还没有完全睡醒的女儿到了观前。
    “你们在这儿坐着,娘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她不想带着两个孩子进山,左右过会儿她们还得回来水月观等许阿婆,与其跟着她上上下下浪费体力,不如好好在这儿呆着。
    她的大女儿已经五岁了,已经听得懂大人的话,闻言怯生生地看了阿常一眼,她眼睛里泛起水光。
    “阿娘,你要把我们也扔了吗?”她可怜兮兮地问。
    她隐约知道家里刚出生就不见的小妹妹被扔在了这儿,以为阿常现在要走,是想连她们也扔了。
    在家时,她们没少听许阿婆骂骂咧咧,除了骂她们吃得多不干活,还有把她们扔了卖了之类的威胁。她听得多了也就记住了。
    她那没心没肺的二妹本来睡眼朦胧,一听她这话瞬间惊醒过来,上前抱住阿常的腿,什么也不说就哭了。
    二丫早就想哭了,陌生的地方又黑又可怕,她们还没有东西吃,现在她还要被扔了,想想她就委屈。
    “胡说什么!”
    阿常轻斥道,自己的眼眶却跟着红了起来。昨天被许阿婆扔在观前时,她心下也害怕,晚上跟石柔聊过后,她发现自己需要害怕的事更多了,可她的心却坚定了些。
    轻吸一口气,她摸了摸两个女儿的脑袋,说:“我就是去摘点果子,很快就会回来的。就算我不回来,你们还不知道回家的路吗?咱家和外祖家在哪个村子,你们难道不知?”
    二女儿一脸懵懂,她年纪还小,真还没有记过这个,大女儿却是知道的。
    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二女儿看了姐姐一眼,也跟着点头。姐姐知道就跟她知道是一样哒;
    水月观附近的林子挺密,这已经是赵大娘帮着修整过的结果。观里这半年用的柴,有大半是赵大娘帮着来林子里砍的。
    论力气,观里的人加起来都比不上石柔,她一开始还想过把砍柴的活揽过来,可当她拿起柴刀时,萱草头一个不依。
    她宁可自己累点,也不想看石柔去做这种粗活。在有些地方,萱草还挺坚持。石柔拗不过她,只得当个懒虫。
    不过想想观里这半年的花销都是她的,她懒得理直气壮。
    阿常没一会儿就在山林里找到一些野果,怕两个女儿在那儿观前坐着害怕,急匆匆就回来了,谁曾想一回来,她就看到两个孩子坐在台阶上正一人捧着一碗热汤喝着。
    “哪来的?”阿常问,朝碗里看了一眼,发现碗里白白的像是米汤却又带着奶味,也不知是什么。
    “观里的姐姐给的。”大丫说。
    “哪个姐姐?”
    观里的石柔和萱草在两个孩子眼中都算是姐姐。
    “叫我们起床的那个。”
    “凶的那个。”二丫也抢着答了一句。
    阿常不由朝里面看了一眼,生怕萱草听了要恼,幸好萱草没在,估计是在后面忙。
    “不要胡说,人家是好心人。”阿常教训道。
    二丫乖乖点头,顾自小口喝着热汤,大丫懂事还知道把热汤递给亲娘。
    “阿娘,你也喝点暖暖。”
    二丫马上从汤碗上抬起头,有样学样地说:“阿娘喝……”
    “你们喝吧,我这儿有野果。”
    阿常说着也分了点野果给她们。刚才她还担心两个孩子只吃果子会不会弄坏肚子,想不到观里的人还挺好心。
    萱草也是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又见阿常一个人去找吃的了,才想到给她们弄点热的,就当是看在她们昨晚没有捣乱的份上。
    她知道事情都是那老婆子作出来的,多少有些可怜阿常母女,但这份可怜也就值两碗热汤,想要得她的好脸色是不能的。
    做好了早饭,她又来了前殿把她们的碗收了回去,哪怕她们向她道谢,她也没个好脸,生怕她们赖在这儿不走。
    阿常自是不想呆在这儿的,但她又不敢回去。且看今日许阿婆来了会怎么做,要是再逼迫,她也不会乖乖认命。
    她没想到的是等了一会儿来的不只许阿婆,还有她的男人许大郎。
    看到许大郎时,她有一瞬激动,不管怎么说,许大郎待她是好的,昨夜她和两个女儿没有回家去,还不知他在家里怎么担心呢。
    脚步快移,她不禁上前,望着许大郎想跟他先说几句,许大郎显然也有事情要问她。
    “得手了吗?”他说。
    阿常目光一滞,原在眼中翻滚的热切冷了下来,许许多多疑问与心底的酸混在了一起汹涌翻腾最后沉寂了下来,埋进了湖底。
    “都是我的错……”她的眼泪滚动,抿了抿唇说道:“我找不到机会下手,她们把门锁了。”
    说完,她便捂着脸哭了起来,就如同昨夜她茫然失神从吴有的房间离开时那样,但哭声的含义却大不相同。昨夜她哭的是生活的逼迫,现在她哭的是自己后半生的崩塌。
    哭是要哭的,日子也是要过的,这就是她的人生。
    许大郎心里还是有她的,又怕上香的村妇听到传出太多闲话,连忙好声安慰。
    “也不能怪你,这事的确不好办。”
    “什么不好办。锁门了不知道翻墙呀?”许阿婆翻着白眼说。
    她最看不惯媳妇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不像她这般硬气,瞧着就撑不起家来。要是将来她有什么事,许家可怎么办?
    阿常闻言也没有答话,只是哭得更大声点,不知是更后悔了还是更无语了。
    大清早的,观里还没有几个香客。许阿婆打量了一眼,就跟儿子使了眼色。
    “等会儿你进去,把孩子抱出来。”
    既然她们要不来那孩子,就只能靠硬抢。许阿婆早就观察过,水月观里老的那个道长不在现在只有三个年轻人。
    两个女子一看就娇滴滴的,身上没什么力气,剩下的那个少年许是三人中力气最大的,跟干惯力气活的许大郎还是没法比。
    别看许大郎事事听从许阿娘是个没主意的,但他有一把子力气,进了山就是见了野猪也不怵——那可是行走的肉源,不能白白放跑。
    “可我不知道孩子在哪个屋里呀。”许大郎为难地说,不由看向阿常。
    微微抬头眼睛红肿的阿常木呆呆地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昨天去过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却不能说也不想说。
    她不想让许大郎去,但她想还是不想,似乎并不能改变母子俩的主意,一时她也想不出办法通知观里的人,只能拖着。
    观里的人员一向松散,现在这个时间,萱草在后厨,吴有在看孩子,石柔在自己房间以做早课为名躺着。
    咳咳,她就是为了孩子起早了,吃了早饭有点困回去休息了一下下。
    这不是为了避开跟许家人碰面,她才呆在房间不出来的,再说了附近的香客都习惯了水月观的氛围,要是有什么大事,她们自会来后院叫人。
    纵然石柔不想动,但都听到许家母子的盘算了,她再不动一动,之后更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