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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是尸体都有些抬举了,
    这尸体看不清面容,简直就是一根面目全非的肉棍,被人为的削成了人棍,分不清手脸。倒在劈开的竹子旁,肉糜染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青翠的竹林犹在风中簌簌响起,舒缓的风却不复之前的温柔,扑面而来的是令人胆寒的惨剧。
    宁怀赟第一时间遮住了小姑娘的眼,看着这残酷的画面,饶是他们自觉饱经风霜都觉得头皮发麻,何况是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遇见几件大案的平民百姓。
    几个看着孔武有力的男人惊恐的跌倒在地上,看着那东西瑟瑟发抖,竟是连叫都失了声音。
    刘工更是惊恐的尖叫出声,倒在地上双眼一番,就这么昏死了过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府再快也要明日才能来。
    镇长带着人收了尸,面色灰白像是死了自家人,颤颤巍巍的让人给两人收拾房间。
    “你们先将就一夜,什么事等明日官爷来了再说。”
    宁怀赟知道他们还不信任自己,左右两人赶路也很累了,就答应下来在收拾好的房间里休息。
    只是不知这些人误会了什么,只准备了一间房间。
    宁怀赟打了地铺,让顾祈霖睡床,两人各自梳洗之后早早躺下。
    只是出了这么大事,横竖是睡不着的,宁怀赟翻了个身,就听到顾祈霖叫他。
    很小声的叫他:“宁怀赟。”
    声音小到宁怀赟几乎都要以为是幻觉了。
    “嗯?是害怕睡不着吗?”他翻了个身,顾祈霖趴在床上朝下探出半边脸。
    小姑娘漂亮着,露出来的五官在月色照耀下漂亮极了,像是月上的小仙女。
    “……你是不是不想去京城?”出乎意料,顾祈霖说起了这个事。
    宁怀赟愣了一下,露出一个笑:“怎么说?”
    “感觉……”顾祈霖说不好,只是有些沮丧,之前一直都是一起走的,但现在宁怀赟不想走:“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自己……”
    “我确实不愿意去京城。”宁怀赟顿了一下,倒也没有隐瞒。
    他躺在地铺上,看着窗外的月色,语气难得带上几分迷茫:“顾姑娘,若是你最亲近的兄弟想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
    “……”
    “命运总是身不由己,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必须要争要抢,一份家业我拿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我从未想过……”从未想过,他的胞弟也想要他死。
    “顾姑娘,京城有我不想见的人,也有要杀我的人,我不想去。”
    “哦……”顾祈霖说不出话来,她迷茫的抠了抠手指,咬着唇说:“那你要回南洲吗?什么时候走?”
    “我……”
    宁怀赟的话才开了个头,突然就熄了声息。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默契的将目光看向门外。
    没有说话的声音,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几声风过喧嚣。
    可两人都放缓了呼吸,宁怀赟在被中摸出了匕首,顾祈霖躺在床上浑身紧绷。
    噗呲——
    一点萤火突然亮起。
    影子从屋外探进了屋里,在微弱的光影中几个巨影落地上,背着厚重的阴影,变幻着形态,从游鱼变作猫咪,从猫咪变作人形踮起脚尖姿态诡异的在窗外走来走去。
    像是连环画一般,猫咪变作人形,身后的阴影变作了细嫩的翠,又从翠竹中剥离出一个人。
    那人举着刀,对准了影子的后心。
    独属于铁器冰冷的银光在刀尖闪过,伴随黑影举起刀刃劈下,银光如水滴极快滑落。
    噗呲——
    利刃割裂布帛发出撕裂的惨叫。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湘妃竹·三
    刺啦——
    利刃割破皮肉, 鲜血喷洒在半透着月光的窗户上,犹如点点红梅,蜿蜒着流下痕迹。
    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宁怀赟瞬时从躺着的姿势坐起, 手中银光闪过。
    他猛然踹开大门, 只见月华入户, 猩红的颜色妖异刺目,洒落一地温热。
    顾祈霖匆匆忙忙踩在地上追了出来,走到门口时她脚步一顿,屋外像是发生了一场命案一般,刺目的红洒的到处都是, 喷射在门窗地板。
    但没有尸体。
    死去之人没有在此处留下踪迹,就像是一个人在此处被杀害后, 尸体凭空蒸发一般。
    拖拽、流淌的痕迹一个都没有。
    两人并肩立在门口, 冷风吹过, 凄楚的卷起沾染鲜血的竹叶。
    两人这才发现, 这地上尽是不合时宜的竹叶, 翠绿至极,像是刚从竹子上落下。
    顾祈霖捡了一片, 这不过是最普通的竹叶, 但这个院子并未种植竹木,竹叶从何而来?
    这些鲜血又从何而来?
    “出事了,出事了……”
    激烈的敲门声在深夜响起,宁怀赟按照记忆挨个敲了门,等所有人都出来了带着他们去见那一地血迹。
    血淋淋的场面就铺在面前,这个出血量像是要把一个人给榨干了一般, 再理想到之前竹林的画面, 看到的人当场就呕了出来。
    镇长年纪大腿脚慢, 这会才赶过来,见到这个画面双目一黑,颤抖指着宁怀赟与顾祈霖两人:“你们、这……这……”
    “你们这待客还真奇怪啊,不招待我们就直说,特意泼血是几个意思?驱邪还是招魂?”宁怀赟抢先一步,先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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