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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陛下,臣妾并不累。”余君言洗了手,便又耐心拿着篦子一根根给楚徊梳洗头发。
“……还是叫秦姑娘来,丽嫔歇着吧。”楚徊说道。
余君言听楚徊再说这话,便知他这话是命令了,不敢再推辞,便叫人去寻秦柔。
直到一炷香功夫后,秦柔才磨磨蹭蹭的回来,余君言一看秦柔,便知秦柔也是不敢碰那小玩意,深深地看了秦柔一眼,便去检查楚徊的被褥。
秦柔未免楚徊疑心,便说道:“臣女去问了如何驱虫,还从郡主那拿了药,因为石秀女还有其他人身上也有,这药王府里多的是。”说着,便将药粉撒在盆子里。
楚徊问道:“秦姑娘是何时发现这虫子的?”
“……前两日,臣女不知如何告诉陛下,还请陛下宽恕。”说着话,秦柔大着胆子将那小虫子掐死,掐死了一只后,心里隐隐觉得恶心,却又觉得一股莫名的快意——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弄死什么东西,总是一种快意吧。
事已至此,楚徊便不追问,仰着头微微眯眼,模糊地看见秦柔额头的伤疤,看秦柔发髻就知她是见余君言来,仓促间将刘海拨上去露出额头的,示敌以弱也不是坏事,至少,余君言会因秦柔颜色不如她小看了秦柔。
“堂堂锦王府的姨娘头上会有虱子?”楚徊失笑,随即又想堂堂天子头上都有,又怎能嘲笑其他女子?
秦柔低声道:“后院里有两个姨娘妄想将虱子传到王妃头上,被王妃休回娘家了。”
“唔,这可是大罪。”楚徊轻声道,看石清妍开了酒楼便敢来留客天招徕生意,便知她是有胆量拿了这罪名撵了几个姨娘回家的,“除了这事,还有什么新鲜事?”
“王妃有孕了……”
楚徊掬着水的手一顿,“几个月了?”
“还不知,但月份应该浅着呢,大夫也说脉象还不稳。”
“嗯。还有其他事吗?”
“后院里六个通房丫头已经定下了人家,年前就嫁出去,古姨娘因为想买通暮烟穿着暮烟的衣裳进书房勾引王爷,被王爷赶回家了;其他有几个姨娘在王爷去西院的路上冒然冲出来,被王爷以冲撞他的罪名罚去慈航庵抄大悲咒去了。”
“为何要抄大悲咒?”
秦柔微微怔住,这大悲咒她也抄过,字虽不多,但那份屈辱却叫人受不住,“看王妃模样不似笃信神佛之人,大抵是经书之中,她只听说过大悲咒的名字吧。”
楚徊心知秦柔对石清妍有些抵触,听她说出这有些轻视的话,便一笑不再追问,心道石清妍初初有孕,楚律便大肆驱逐起侍妾,可见他对石清妍这胎当真是看重的很,不知这一胎是不是男儿。
秦柔看楚徊不说话,便也不言语,洗了一会子,说道:“陛下,水有些冷了,陛下且出来,待擦了身子,臣女再拿了香油给你清理。”说着,有些熟练地哔啵一声在木桶沿上摁死了一只,心里说了一声痛快。
楚徊不忍心看木桶里的浮尸,站起来叫秦柔给他擦水,看秦柔扭过脸去,便说道:“今晚上来侍寝吧。”
秦柔一怔,脑海中晃过楚恒的身影,答应了一声是,心里想着为何前头几日楚徊不叫她侍寝,等余君言来了,才叫她……想到余君言,便立时明白定是余君言哪里得罪了楚徊,才被楚徊这般“惩罚”。
楚徊扶着秦柔的手出来,待进到卧室,余君言接过秦柔手上的帕子给楚徊擦头发,心道自己堂堂余家千金,竟然因不会抓虱子输给秦柔这绝户之人。
“叫秦姑娘来吧,秦姑娘不是说还要用香油再收拾吗?”
“是。”余君言不甘心地说道,又劝道:“陛下,擦干了头发,便叫太医来瞧一瞧吧。”
“……明日再瞧吧。”楚徊说道,并非他讳疾忌医,乃是心里隐约猜到会是什么结果,便不乐意立时就听太医说出来。
“是。”余君言看秦柔低眉敛目地给楚徊擦头,又说道:“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臣妾想去拜见锦王妃。”论理该石清妍请了她过去叙话才是。
“去吧,锦王妃才刚有孕,莫多搅扰她歇息。”
余君言闻言大吃一惊,讶异地看着楚徊,又见秦柔熟练地给楚徊包上纱布,低声应了,便满腹心思地向外走,才走两步,便听楚徊又开口了。
“丽嫔跟静乔早先通信写的什么?”
余君言闻言手脚一凉,不知楚徊为何会有此一问,便说道:“不过是女儿家闺房内的玩笑话。”
“当真是玩笑话?”楚徊说道,心里想着楚静乔上次来提到了余君言写信,又问了何时定下余君言进宫,可见楚静乔如今对他态度的不同,十有□是余君言的缘故。
“当真。陛下怎问这个?可是郡主说了什么?还是陛下听信了柳妃的胡言乱语?”
“去见锦王妃吧。”楚徊静静地说道,对余君言的问话避而不谈。
余君言一时看不出楚徊的心思,但又想凭自己做过什么,总是为了楚徊,且又是听了太后的吩咐,他定不会为那些事责怪自己,慢慢地转了身,又看了秦柔一眼,便领着丫头出来,到了外面由着耿奇声叫来赵铭家的送自己去见石清妍。
余君言原以为石清妍会客气地去蒲荣院门首等她,不想过去了,却不见人,待进了蒲荣院,尚未到屋子前,便有早先那个所谓的第一大丫头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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