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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逸之原是陪着楚律来了锦王府,随后自觉自己陪这边也无用,便又去了外头接应探子来报消息,是以此时得了新消息,便赶紧来报给楚律,急匆匆地进来,因太过着急,头顶上的汗蒸腾出白雾,见屋内只有楚律、贺兰辞、王钰,便低声道:“王爷,咱们的人带着炮弹到了亘州府南边,还没进亘州府就炸开了……”
“可伤到了?”楚律忙问。
顾逸之说道:“咱们的人没事。熙王、颐王的人据说炸死了十余个。”
楚律呼出一口气,心道他们的人没事就好。
“熙王、颐王的人有意要声东击西,想偷了咱们捎带过去的书信看,于是就放火烧了咱们的老庙,不想忽地一声惊雷,那群人就全被炸没了。此事惊动了熙王、颐王……还有,王妃的人自作主张放出话来,说是鬼山、太甲真人,得一人便可得半壁江山。”顾逸之说着,心知那些人是听石清妍的话才敢放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
楚律沉默了,贺兰辞很有些疑惑地看向楚律,“鬼山、太甲真人,这是何方神圣?”
王钰回答道:“是王妃的师父,据说是类似于神仙一样的人物,动怒便会放下雷霆霹雳,手上又有真正的‘神兵利器’。”
贺兰辞看王钰说的认真,袖着手又问:“当真?”
王钰心知这两位神圣都是假的,但此时有心要作弄贺兰辞,便郑重地说道:“当真!”
贺兰辞嗤笑一声,说道:“小道是不信什么神圣,人间的圣人都能作假,更何况那些摸不着的神圣。”
楚律蹙眉道:“本王以为此事跟颐王、熙王作乱脱不了干系,毕竟颐王、熙王二人的举动太过突然,竟像是临时起意一般,早先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
“指不定是他们两人想要抢在陛下、王爷之前得到两位神圣,又或者怕陛下、王爷得了神兵利器,他们便再没大功告成的时机了。毕竟,死的是他们的人,他们更清楚那老庙里的‘雷霆’到底有多厉害。”贺兰辞说道,将鬼山、太甲真人这两个名字嘴里重复两遍,心道这名字起的太随意了,一看就像是石清妍给起的。
楚律、贺兰辞这两人的话都有道理的很,王钰、顾逸之挤了挤眼睛,心道这本是为了拖延熙王、颐王的计策,如今竟成了催促这二人造反的事,除了叹一声阴错阳差,计划赶不上变化,再也不能叫这二人说出旁的。
“王爷,眼下还是赶紧商议如何应对颐王、熙王吧。”王钰说道,心道并非石清妍的计谋有误,这炮弹在两个王爷的藩地外炸开,实属意外。
“嗯。”楚律点了点头,放任熙王、颐王造反终归不是上策,虽都是姓楚的,但这二人既然能跟外族里应外合对付自家人,若他们成事,日后他跟楚恒都得不了好。
门上扣扣地响了两声,因想着定又是来传颐王、熙王消息的,楚律便叫外头人进来,见是翠墨,便忙问:“可有新消息?”
“……有,王妃不肯回来。”
楚律眉头紧蹙,心道她怎又在这种时候添乱,当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此时也想不出对策,王爷还是去接了王妃回来吧——那楼里此时可还住着个何必问呢。”贺兰辞劝道。
楚律脱口道:“他不敢。”何必问若有胆子勾搭石清妍,他就挑了他的手筋脚筋。
“王妃未必不敢。”贺兰辞淡笑道,看楚律这心浮气躁模样,心道楚律是当局者迷,合该给他个台阶下,他才肯去接了石清妍回来。
王钰并不认同贺兰辞这话,心道石清妍虽有些不羁,并不忌讳男女相见,但她还是很谨守妇道的,“王爷快马过去,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能回来,并不妨碍商议此事。”
楚律也拿不准石清妍留在外头会做点什么,但总归不管她麻烦只会更大,指不定熙王、颐王也学了楚恒的行事暗中将石清妍劫了去,握拳砸向茶几,听着茶几上茶盏砰地一声碎地上,怒道:“这碍事的娘们!”怒了之后,便起身向外去,不知是坐久了还是怎地,起身后脚下一麻,胯骨一矮就撞在了茶几上,随即一脚踩在茶碗碎片上,索性鞋底厚实,并不曾割到脚,但因这么一歪,越发叫他气急,咬牙骂了一声“无理取闹”,盘算着速去速回,便向外去。
贺兰辞看楚律骂归骂,还是赶紧去了,叹息一声,对王钰说道:“王妃乃真绝色也。”
王钰想说一句不如甘棠颜色好,但未免尴尬,便闭嘴没言语。
楚律出了锦王府便纵马向好楼奔去,此时大街上早已安静下来,道路两边的花灯也因为没了蜡烛相继熄灭。
马蹄声传出惊动了巡夜的官兵,但此时尚且不到宵禁的时候,于是便也没人拦着楚律。
楚律奔到好楼前,丢开缰绳,由着身后随从牵住马,便迈步向楼上去。
好楼的掌柜机灵地早早在楼下等着,不待楚律问,便堆着笑脸说道:“王妃在楼上呢。”
楚律冷着脸抬脚向楼上去,心道自己该借着这时机好好教训一下石清妍,也该叫她懂事一些了。待瞧见一间屋子外站着王府的侍卫,便知那屋子里是石清妍了,推开门进去,只见屋子里就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蜡烛,摇晃的烛光下,依旧裹着头脸的石清妍趴在小几上酣睡。
楚律心里滔天的怒气顿时没了,隐约有些安心,又有些心虚,原本石清妍怕耽误睡觉是不肯出门的,经了他的软磨硬泡,她才勉强答应出来,谁承想,听说熙王、颐王造反,他顿时就将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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