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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这亲事算是已经定下了,等会子我就跟古娘子说请人上门说媒,哥哥莫要反悔。”
“做什么要反悔?哥哥我今日一早就想着一定要见了淑女面才肯许亲,不然日后又撞上一个反悔退亲的,哥哥我的名声岂不是就坏了?哥哥我盘算好了,到时候哥哥我没事就领了她去山上采露水、庙里访名茶,传扬出哥哥我与古姑娘情投意合的名,也叫叶家姑娘后悔到骨子里去。”石漠风欢喜地说道,心中充盈着一股暖意,恰似春风吹拂着自己的心,叫他想起日后如何,便不禁发笑,昨儿个见了闻天歌,只忧心忡忡地觉得石家容不下那样的女儿;今儿个见了古暮月,心里并无担忧,反倒对未来多了许多憧憬。
“哥哥当真以为古姑娘是淑女?”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真性情,只怕跟淑女相差甚远。
“有什么干系?只要看着像,就能叫父亲母亲满意。况且我又排行第七,顶小的儿媳妇,太出挑了也麻烦。我看她收集水时不爱的水,便污浊不堪,珍爱的水,便清澈的很,可见她骨子里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石漠风因得意,对着石清妍话也多了。
石清妍心道莫非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明摆着是做事马虎大意,换了她,什么水都是清澈的,又问:“那家世呢?”
“这有什么要紧,男子汉大丈夫,若是娶妻时还斤斤计较女儿家的嫁妆家世,这辈子定然没多少出息。再者说,王妃定下了,父亲母亲也没话说——况且,哥哥我就爱这轻易就能见到面的,不然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孩儿怎能叫我轻易见面?若不见,洞房时还生分,像是什么样子?”石漠风想起友人所说那洞房夜专门给女子穿的遮羞用的开裆裤,不由地蹙眉,心想洞房花烛夜见到那样难看的裤子,只怕十分的兴致也要被扫去七分,“如今乱的很,哥哥我只能等父亲打完了仗再成亲,只怕还要等上一年有余,看妹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给我丫头的人,哥哥我岁数也大了,与其去了那龌蹉地方,还不如寻了淑女风雅地谈诗论画,也免得成亲后相对无言,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知道了,知道了。不愧是我漠哥哥,好想法,好念头,当真好男人。”石清妍听石漠风的意思是不爱“不可远观也不可亵玩焉”的大家闺秀,他爱的是能够结伴游山玩水的小家碧玉,暗道原来石漠风是急着想找人谈恋爱,恰遇上了一个敢“上进”的古暮月,于是有什么锅就有什么盖地对上了。
“你们这一见钟情,当真俗气。”石清妍断言道,若换了其他女子,条件合适,石漠风一样会一见钟情,古暮月亦然。
石漠风有求于石清妍,此时也顾不得早先觉得石清妍不像石家女儿的事,不跟她计较,笑道:“莫非要我遇上丑八怪,她遇上脏乞丐,然后双双一见钟情才不算俗气?又或者这一见钟情非要是门当户对的男女才能有?”又说道:“王妃安了古姑娘的心,便早些回王府吧。”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楚律在等着抓他的错处。
“嗯。”石清妍答应道,又叫石漠风去前头陪着何必问等人,又请了古娘子来,三言两句,便暗示了过两日请人来说媒换庚帖。
古暮月只觉得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心里大喜。
古老娘更是如此,到底石漠风的年纪更合适一些,虽没何必问那些名头,但瞧着清清秀秀,更像是乘龙快婿的模样。
约定之后,石清妍便告辞,古老娘也不敢多留,与古暮月一同送了石清妍上轿子,又将她们一行人送到前院。
到了前头,何必问因还要陪着古秀才并一众闻风而来的乡绅吃酒,便只有石漠风陪着石清妍回了王府。
待回了王府后,石漠风又兴致盎然地在石清妍轿子边说道:“王妃,你可有好茶具,且送了我几个,叫我先给古家姑娘送去。”
“有是有,要记账。”石清妍开口道。
“忒小家子气,莫忘了哥哥当初给你多少陪嫁。”石漠风脱口道。
石清妍嗤笑一声,说道:“给是给了,可惜大嫂子一算计,我要的你没给我,给的是个我瞧不上的。”
石漠风一怔,看石清妍答的随意,不由地想莫非自己错了?不然这等事她怎会知道?大抵是经的事多了,于是他这妹妹被扭转了性子?
“罢了罢了,就记账吧。待我成家之后咱们家定要分家了,到时候能不能还,但看父亲母亲分我多少。”石漠风轻快地说道。
“回头寻了叫人给你送去。”石清妍说道,如今石将军领着几个儿子打仗,剩下个石漠风没事人一样留在益阳府,可见这顶小的儿子将来分家也未必能分到多少东西。
石漠风满意了,又叫换下来抬轿子的婆子将轿子抬得平稳一些,脚步欢快地就向书房去。在书房里坐了半日,思来想去,只觉得好茶都在何家,该问何必问讨一些,于是又叫人盯着何必问的屋子看,叫人瞧见何必问回来便通知他一声。
待到了傍晚,何必问才回来,看模样极其清醒,石漠风一边鄙夷何必问定是在酒场上使出了偷杯换盏、含而不咽等等下作手段才能清醒如斯,待要凑过去,就先听到何必问与楚静乔两个的对答声,因听到一个古字,未免尴尬便顿住脚步。
“楚家大侄女又向王爷请教什么事?”
“何师伯回来了?不是去古家见秀才岳丈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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