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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将军因喜欢贺兰家的姑娘们个个大方镇定,不似石家那群少夫人听说锦衣卫又上门了,就白脸地白脸,红眼圈地红眼圈,于是只当贺兰家姑娘有意于他们石家男儿,偷偷睃了眼贺兰家姑娘的个头,暗道贺兰家姑娘可当真是又高又白,觍颜肯定地说道:“是,石家男儿都这么坚贞不屈。”
贺兰夫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跟石老将军、石清妍道一声叨扰,便领着贺兰家姑娘们去了。
待贺兰夫人等人去了,石清妍等人也不换个地方说话,只觉得此时的太阳晒在身上暖和的很。
“王妃,漠风他们……”石老将军终归是不放心地问。
“早走了。”石清妍笑道。
“什么时候走的?”石老将军诧异地问。
“祖父忘了听说锦衣卫成群结队来了,最先出去的是哪些人?再者说,这么一堆人,祖父以为我会叫他们扎堆出去等着被人一抓抓一串?早混在来宾的轿子里一个一个送走了。反正他们也年纪小出不得关,就先送到旁的地方,最后再迂回地送到益阳府去。”
“好好。”石老将军笑着说,心说既然人都出去了就好,今日贺兰家还有上国寺两茬人就够锦衣卫受得了,他们定然想不到石家人跟着最先出了石家的人走了。
“王妃,先挑了锦衣卫下手,是否太过剑走偏锋?以王妃素来的行事,王妃不是爱擒贼先擒王嘛?”贺兰淳因石老将军已经被石清妍“拉下水”了,便不再避讳他。
何必问笑道:“世伯,必问以为知己挑中锦衣卫下手才是最好。眼下耿家轻易便被抄家,至今没将罪名宣布出来,只有一句诬蔑太后,但耿家污蔑太后的证据何在?打砸石家、侮辱石少爷,也不至于抄家,况且要抓也该是京畿卫的事。锦衣卫又没有口谕,便在石家进进出出,且还胆敢搜查贺兰家女眷的轿子,拦住上国寺的和尚。如今,锦衣卫算是将僧俗两道的顶尖人物都得罪了。这等不管何人都敢得罪的人,岂不是会叫京中百官人心惶惶?”
“且明明有律法在有刑讯的百官在,皇帝手下却有直属于他的爪牙,任意监视百官,插手京畿官司,无视律例律条。这岂不是毁了那旨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律法?锦衣卫只听命与皇帝,岂不就是皇帝肆意胡为、独断专行?他若能够肆意胡为、独断专行,便是毁了商鞅变法的本意。”石清妍袖手说道。
“就是,锦衣卫乃是皇帝肆意胡为的走狗鹰犬,合该先拿了他们开刀。即便是皇权,也不当这般践踏律法。”何必问点头道。
“……王妃、何公子不知道这锦衣卫已经有了快百年了吧?”石老将军眉心不住地跳,心说石清妍怎说起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锦衣卫如何,总跟眼下他们石家没干系吧?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么远的事扯在一起的?
“快百年了就不能废了?皇帝就能不顾律法公开养打手了?打的还是朝廷命官!今日无端端的搜查咱们家,这算哪条律法?”石清妍问道。
“废了?”石老将军目瞪口呆,没明白石清妍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事,“一百年,已经足够叫锦衣卫成为律法律条……”见何必问、贺兰淳他们看他,便讷讷地说道:“罢了,我老了,你们商议吧。”说完,便沉默不语地不再插嘴。
何必问说道:“人之所犯,一断于法。已经有各品级的衙门‘断于法’,再设锦衣卫,委实是鸡肋,与民无益,反倒养出一群跳出‘法’之外无恶不作之徒。即便百官有罪,自有朝廷律法在,自有层层判冤决狱的官员在,要他们锦衣卫插什么手?又要皇帝插什么手?若要废,便要从根子里去说,那便是设下这锦衣卫的前朝皇帝多疑、心胸狭隘,乃至于设下锦衣卫后便导致国中祸事连连,我朝立朝不过几十年,沿袭前朝旧制也在情理之中,但不能因此讳疾忌医,当狠下心来挖骨疗疮,这才是治本妙法。”
贺兰淳点头称是,眼睛看向石清妍,见石清妍点头十分赞成何必问这话,便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妃可知,依着你的念头折腾下来,即便锦王爷侥幸得以……掌天下之舵,留给他的,也定然不是他前生所见的帝王霸业。”
石清妍见贺兰淳竟然想到楚律登基那事去了,笑道:“贺兰大人当真深谋远虑。以贺兰家为例,贺兰家百年世家家大业大,便是方才,贺兰大人下令令贺兰家人痛打锦衣卫也无妨,最终都会大事化小。贺兰大人没那样行事,且素来教导家中子弟遵规守法。可见,贺兰大人也知,每每逆着律法行事,终会失了民心,不是长久之道。”
“那锦王爷可愿意此事?”贺兰淳心道楚律虽宅心仁厚,但终归是皇家人,他焉能答应叫那块原该是金子的皇位到了他手上变成银子?
石清妍笑道:“他定然答应。”
“王妃怎会如此确定?”贺兰淳疑惑道。
“眼下是老四不答应的事我们家王爷都答应,等过两年,知道答应了之后的好处,他想不答应都不行。将自己拉到跟寻常百姓一样的位置,依旧能够诏令百官,却能叫别国帝王对他俯首称臣,他焉能不答应?”石清妍笑道。
贺兰淳心道是了,楚律此时为了其中的好处不得不答应,待尝到了好处,自然会心甘情愿答应。
何必问嘘了一声,示意石清妍、贺兰辞二人看向前来汇报的石方圆、石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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