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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人见石红莲开口就说这话,拆了石家台,心里一跳,暗道自己不是告诉石红莲这话说不得吗?
“你胡说什么?!”石夫人嗔道,京里各家陆续远着石家,皇帝态度又难琢磨,饶是她这深闺妇人,也知道石家人离了石家比留在石家安全。
“原来小大舅是自己要走的呀!”蔺家姑爷接口道,心道自己当真倒霉,就有了这么一家愚蠢的亲家,自家人逃走了锦衣卫没抓到人,没事偷着乐就够了,还有胆子大张旗鼓地闹出来。
“既然石家漠少爷是自己走的,那就不干下官的事了。”锦衣卫指挥使笑道,乜斜了眼去看石老将军,由着石红莲将话说破,看石家人还有什么脸哭闹,“既然石夫人这般不舍石少爷离开,下官替石夫人将石少爷接回来,可好?”
石夫人素来疼爱石红莲,母女二人无话不说亲密无间,此时听石红莲这般说,心里气得咬牙,原本她还指望他们在这边闹能够牵制住锦衣卫,毕竟少几个锦衣卫去抓石漠风他们,石漠风他们总安全一些。此时听石红莲这般说,虽看她神色知道她的无奈,却也不禁怒火中烧,伸手啪地打向石红莲的脸,因出手太急,指甲在石红莲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咬牙切齿地冷笑道:“你是哪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老七自己走了,他就自己走了?”
石老夫人等女人也痛恨石红莲的很,就连石绾绾、石丽菁都觉石红莲不该在这时候跟石家唱反调。
石老夫人瞪了石夫人一眼,心恨石夫人糊涂,这等话也说给石红莲听,又冲锦衣卫指挥使耍横道:“好啊,好啊,你们先将我们家的孙子们弄得下落不明,如今又收买了这么个女人来构陷石家!老妇今日就死在你们面前。”说完,就拔了头上簪子要自戕。
石夫人忙去拦住石老夫人,却被石老夫人不屑地用力推开,石二夫人抱住石老夫人,劝导:“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母亲,你且等一等,等着瞧老天报应那些畜生们。”
石夫人见妯娌、儿媳妇们都不看自己,心知她们怨恨自己将这话告诉了石红莲,拿了帕子不住抹眼泪,多年的习惯了,儿子孙子们要离去,她心里难受,只能跟石红莲念叨念叨。
石红莲被石夫人一巴掌打懵了,被蔺姑娘推了一下,才醒过神来,身不由己地哭道:“祖母、母亲,你们只管着自己胡闹,怎不替我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着想?你叫女儿怎么在蔺家过日子?母亲……”
“姑娘快住口吧,姑娘已经打定了主意各人自扫门前雪,又做什么来问我们不管你?”石四少夫人终于将自己素日里的尖酸刻薄拿出来了,见她父兄在前头劝说石老将军,甚至要挟要与石家义绝,心里满是酸涩,暗道可不是么,各人自扫门前雪,如今她是石家人了,她娘家父兄能顾着她多少?一狠心走上前去,冲父兄跪下磕头道:“父亲、哥哥,母亲说得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危难之际,女儿不拖累父亲、哥哥,如今磕下三个响头,就暂且将父亲、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搁下吧。若此后女儿无恙,定然还如早先那般孝敬父亲母亲,与兄嫂亲密来往;若此后……女儿遭逢不测,今日就当是彻底了断了父女、兄妹之情。女儿决不能随着父兄回家。”说完,便泣不成声,说是磕三个头,却是咚咚地磕个不停。
其他少夫人们见此,也有样学样去磕头跟娘家暂且断绝关系。
石夫人颤着嘴唇,对石红莲说道:“你也磕了头,随着你夫君走吧。”
“母亲——”石红莲哀声跪下道。
锦衣卫指挥使将手按在蔺姑爷肩膀上,蔺姑爷虽明白锦衣卫指挥使的意思是叫他逼石夫人就范,但决心使出狠的彻底断绝了跟石家这祸根的来往,“女婿我绝不是叫人灭绝人伦的畜生,但今日亲家公然闹事,弄得京中之人人心惶惶,女婿身为朝廷命官,决不能忍下这事。如此,娘子便留在石家陪着岳母一同闹吧!娘子,你莫忘了,若非你将石家少爷要走之事告诉蔺妃,今日锦衣卫也不会上了石家门,追究起来,都是你们石家人自作自受,先有负皇恩有意出逃,后卖家求荣。”
石红莲不禁一颤,忙转头去求蔺姑爷:“夫君,孩儿还小……”
“他是蔺家子孙,就不劳娘子这石家女儿费心了。”蔺姑爷绝情地说道,当断不断,必将会被石家拖累,倒不如眼下就彻底了结了,看石家这架势,楚徊想对石家施恩也不能了。
石红莲闻言越发哭倒,石夫人则是心灰成一片,再瞧见石红莲哭得如何凄惨,也不开口劝说她一句。
石红莲哭道:“母亲,你倒是说句话呀,你领着嫂子们回家,我也好跟蔺家有个交代。早先是你们不答应我嫁到锦王府去,非要将我嫁到蔺家,进了蔺家,你们又为了锦王府舍了蔺家……”
石清妍有些目瞪口呆,慢慢将闭上的眼睛睁开,心道石红莲这意思是嫁到锦王府还是个好的?她可没瞧见石家为过锦王府,她只瞧见石家从头到尾都想自保来着。忽地瞧见许久不见的广陵候夫人肖氏过来了,于是便去打量她,只瞧见两年的功夫,肖氏果然被太后折腾的够呛,此时苍老了许多。
肖氏过来后,给石清妍请了安,便道:“王妃,我去哪坐着?”
“姨妈常年吃斋念佛,与锦衣卫没什么仇恨,就去上国寺大师那边坐着吧。”石清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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