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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太后见石清妍小小的人儿坐在椅子上捏着点心在啃,压根看不出那股子无天无法的劲儿;石清妍看闻太后,只见一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瞪着人的时候也跟楚徊一般含嗔带涩。虽是如此,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闻太后眼中石清妍害了楚徊双眼,石清妍眼中闻太后害得她母子分离,于是二人看彼此俱是不顺眼的很。
楚徊不料太后用这法子赶过来了,不由地头疼不已,忙道:“母后,你身子不爽利,怎不回宫歇息?”
“哀家身子好多了,听闻锦王妃领着人逼宫,哀家就赶过来了。”闻太后居高临下地瞪视着石清妍,就等着看石清妍何时反应过来给她请安。
石清妍闻言立时站起身来,欢喜道:“当真?您老人家好多了?那我回益阳府了。”
闻太后一滞,冷笑道:“锦王妃,你当这御书房,这皇宫是什么地,由着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眼睛转了转,见自己的宿敌广陵候夫人不在这,暗道那女人该是去了偏殿了,当真是地狱无门她自闯,竟敢自己个进宫来,还是进宫来滋事;又看了眼上国寺方丈,心道这老秃驴早前远远地躲着,如今也自己个送上门来了。
“龙潭虎穴?”石清妍觑了楚徊一眼。
闻太后莫名地察觉到楚徊对石清妍出人意料的宽容,心道若换成了旁人,楚徊面上不说,回头也能将这人整治死,况且,此人还是弄坏了楚徊眼睛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皇帝,天晚了,叫贺兰大人他们都散了吧,天大的事,也得等明儿个再说,省得将……”
“母后,你回宫歇息吧。”楚徊听太后那话就知道她不甘寂寞想要过来横插一手了。
“皇帝!”太后有些不敢置信,暗道自己可是来给皇帝解围呢,怎么着贺兰淳、聂老头都该给她些颜面……
“要不,我跟着太后走?我虽不介意,但想来等会子你们那些德高望重的官宦会以为我这藩王妃存捣乱。”石清妍笑道,虽说她自己曾说过自己是为国为民不为君,但料想不管哪朝哪代都有许多专会泼冷水,见旁人稍稍要做些改变就不问究竟地嚷嚷着不可,这等人最是可厌,自己藏不住自己骨子里的懦弱奴性就罢了,还专门爱说些风凉话,就是有这么些人在,皇帝才轮流坐了几千年;是以,与其等着见那群专爱说风凉话的,不如就去会会太后,总归该说的,贺兰淳、何必问、老和尚、聂老头都会说。
何必问、贺兰淳心知石清妍会照顾好自己,便不替她操心。
何必问心道天底下疑惑石清妍依仗的是什么的人多了去了,他们都困惑石清妍如何对付锦王、皇帝、石家的,却没去想,石清妍又不是一股脑地对付这么一群人,她对着锦王爷,身份是能帮锦王爷拉拢石家的石家女儿;对着石家,她是受锦王爷倚重、宠爱的锦王妃;对皇帝,她既是石家女儿又是锦王妃。倘若太后早先不明白石清妍凭什么这般肆意,等石清妍给她理顺了其中的关系,她自然就不敢自持是太后就以为能够对石清妍为所欲为。
“见过太后。”耿业有些躲闪地给太后行礼,唯恐自己狼入虎口,不能出了皇宫——他可是将楚徊得罪了的人,留在宫里不是等死嘛。
“小篾片,”闻天后看向耿业,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不似在自己身边时粉雕玉琢了,暗道叫他吃一些苦头,他才知道谁对他好,“回京了?许久不曾听你说话,哀家这心里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耿业将头埋下。
楚徊有苦说不出,心道太后在这边说什么呢,太后若是老迈龙钟也就罢了,她看起来还年轻的很,叫谁听见了不会想歪,“母后,朕还有要事要办,母后随着……锦王妃叙旧去吧。”心里疑惑石清妍不是爱出风头的吗?她怎不留下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说完,赶紧地叫人将太后手上剪刀抢下来。
贺兰淳、聂老头十分沉得住气地看戏,双双心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皇家也少不了。
不等太后说话,石清妍麻利地搂住太后的手臂,亲切地靠过去,“母后哎,儿媳还没这么搂过母亲的臂膀呢,走,咱娘儿两叙旧去。”
“锦王妃——”楚徊心里想叫石清妍手下留情,忽地没瞧见石清妍的丫头跟着,暗道石清妍不在太后那边吃亏就是万幸了。
“皇帝——”太后与楚徊同时开口,想令楚徊斥责石清妍无理。
“送太后、锦王妃去安寿宫。”楚徊防患于未然地叫人将太后、石清妍送到姜皇后宫里。
闻太后听楚徊这般说,眼皮子跳个不停,又见石清妍踮着脚将头搁在她肩膀上,便用力地耸了耸肩,见她粘得十分紧,便面如沉水地看向皇帝,等着皇帝说话。
“锦王妃,端正一些吧。”楚徊无奈地说道,因见好德来说大臣们就快到了,便又催促太后:“母后快些回去吧。”
闻太后心里压根不想走,她觉得放了皇帝一个人在她不放心,于是说道:“皇帝……”
“好德,送母后回去。”楚徊不容太后质疑地吩咐道。
闻太后心凉了,暗道皇帝竟是一句话也不耐烦听自己说了,用力地甩了下手臂,将石清妍甩来后,便阴沉地说道:“锦王妃,跟哀家去见皇后去。”说完,不再理会旁人,径直挺直了身板向外走去。
石清妍整理了一下鬓发,便小跑着跟了过去,待跑到闻太后身边,就又去打量她,“母后家可还有侄孙女?要是跟贤淑三个年纪相当,我就先定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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