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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便道:“如此暗藏祸胎的一房人,留在家里,大家如何能够安睡?”
“可是……,咱们只是猜测而已。”桐娘又发愁、又担心,无奈道:“即便真的是三房的人做的,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啊。”
顾莲却道:“他们都不要脸、黑了心,咱们又何必讲究?我的意思,只管想法子撵了三房的人走,总好过留在家里招祸!”
林姨娘问道:“那要怎么撵?”
顾莲笑道:“大伯父这边要靠姨娘。”看向桐娘,“大伯母那边,七姐姐去吹风不太合适。不如交给三**去做,三**底下有三个女儿,不会不在意这种事的。”又道:“七姐姐比我聪明,该怎么做我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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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房的人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不知道那一刻会落下。
顾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以及不菲的价钱,最终打动了桐娘母女,——而且如她所愿,事情很快有了动静。
内宅里头,一会儿是三夫人的小丫头打坏了东西,挨了一顿板子,一会儿是四奶奶的婆子贪污了月例,被撵到了庄子上去。
大老爷也在林姨娘的枕头风之下,开始由不可置信,再到若有所思,后来变得颓丧伤感,最终无法不去相信那个事实——
兄弟不和如斯,勉强在聚在一起只会生出祸事。
因而当三房的人不堪其扰,提出要去陕西时,没有任何话语阻拦,反而对三老爷说道:“你在陕西呆了十几年,人情世故都在那边,过去也好,将来找了机会起复,免得再被旁人夺了去。”
三老爷一声冷笑,“大哥嫌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烦,那我走了便是!”
回到屋子,气冲冲的叫丫头婆子们收拾箱笼,自己坐在椅子里发狠,对着三夫人发泄不满,“原先你说后宅鸡犬不宁,是长房的意思,我还不信,今日见了大哥的那番态度,真是由不得不信!”
三夫人心中有鬼,忙道:“不留便不留,咱们回了汉中还更好一些呢。”
三老爷皱眉,“汉中如今有刺史,我如何回去?便是要去陕西,咱们也只能另选一处暂居,等到将来起复,那个位置还不知道拿不拿的回来呢。”
三夫人却道:“不论去哪儿,总比日日看着别人的眼睛鼻子要强!”
“杏娘的事……”三老爷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皱眉问道:“……真的不是你?”又是冷哼,“不是你,便是老四和老四媳妇。”扭了头,“事情做得太绝了,也难怪长房和四房容不下。”
三夫人抿嘴不语,片刻后,红了眼圈儿,“绝不绝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本来我们一家子在汉中好好儿的,老六他……”忍不住滚下泪来,“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就这么无故的枉死……”
“罢了,罢了。”四老爷一挥袖子,心下也对小儿子的死难受得紧,再想起四房的两个侄女,恶狠狠道:“那两个小丫头片子,都不是好东西!”
三夫人收了泪,冷笑道:“杏娘自己淫奔无耻,怨得了谁?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杏娘若是一个端庄的,怎么会跟外男出去?再说了,就许长房的人处处算计,还不兴我给儿子报仇?!都是活该!”
一想到,往后这几个侄女都要顶个不洁的名声,心下便是一阵快意。
到了晌午,管事妈妈进来回禀收拾妥当。
三房的人连招呼都没有打,便出了门。
一路向西,晌午时分终于出了济南府。
四爷在车内得意笑道:“我那两个淫奔的堂妹,不知道将来出了阁,在婆婆妯娌面前怎么做人,真是比死了还叫人痛快!”
“四爷!”四奶奶搂着怀里的小女儿,捂了她的耳朵,“莫说那些脏话,污了咱们金姐儿的耳朵,什么奔不奔的。”微微有些埋怨,“你也别只顾着快意,咱们金姐儿将来还要说亲,只怕也是要受影响的。”
“她才几岁?”四爷不以为意,看着小不点儿似的女儿,“等她出嫁,都是十年后的事了。”又道:“再说了,咱们家马上就去陕西,再也不回济南和安阳,这些破事儿谁会知道?你就别瞎操心了。”
四奶奶不语,掀开车帘哄着女儿,“金姐儿,你看外头……”——
却是吓了一大跳!
外头马夫也发觉了不对劲,停下了车。
“怎么了?”四爷探出头问道。
只见前面笔直的官道上,当中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英姿少年,身上并没有穿铠甲、戴头盔,只是提着一柄漂亮的红缨长枪,长长拖在地上。
三老爷惊得出了车,问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的目光比冰还要冷,比火光还要刺眼,提起长枪指向三房的仆从,“不是顾家的人,赶紧走!”
一个五大三粗的长随上前,不服气道:“你是谁?装模作样……”
话音未落,那少年手里长枪就透穿了他的胸膛!
“啊……!!”人群里顿时尖叫四起。
三房的仆妇丫头们,都在瑟瑟发抖。
“都出来。”少年的声音说不出冰冷无情,令人不寒而栗。
三夫人、四爷,还有抱了女儿的四奶奶,都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但又不得不脸色惨白下了车。
长枪少年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四奶奶的身上,“我的枪和剑从来不杀妇孺,你带着女儿走吧!”又指了三夫人,“你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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