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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东海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红玉为了表现老实本分,处处替主母着想,少不得佯作分辨一句,“想来奶奶也是担心二爷的缘故。”
叶东海脸色不好看,又问:“佟妈妈挨打是怎么一回事?”
红玉细细地察言观色一番,猜度主母这回是彻底失了宠爱了,胆子又大了几分,赶忙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佟妈妈喝多了酒,不小心烧了一张画儿,大太太已经骂过了她,偏生又撞在了奶奶的枪口上,结果狠狠挨了一顿打。”
“知道了。”叶东海垂下眼帘,掩饰微微跳动的眼角,“你接着研墨吧。”
红玉还有一兜话没说出口。
虽然有点不甘心,不过事情正在朝着自己预计的发展,心下落定不少,只得暂时按捺住急切,老老实实的研起墨来。
叶东海冷眼看着她。
好大的胆子!居然跟碧桃一个腔调,不说替主母分辨,反而跟外头的佟妈妈站在一边,……言语闪闪烁烁,却尽是一些挑唆之词。
妻子是早就看穿了吧。
难怪那么笃定,——只要两人“吵架”,就必定会有人在背后编排她!
不过比起猛然间看到污秽的愤怒,叶东海心里更担心妻子和孩子,……不知道妻子去了厢房,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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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的感觉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厢房就比正屋干净,没有了那些藏污纳垢的东西,暂时觉得还不错的样子。
天黑的时候,叶东海去了厢房一趟。
“可找出什么了?”
顾莲摇摇头,“没有。”
“每一样东西都翻遍了。”李妈妈皱着眉头,“奶奶平常用的、吃的,不管是杯碟碗盏,还是水粉胭脂,就连平常穿的衣服、裙子,用得荷包之类的……”十分沮丧,“什么都没有找到。”
叶东海想了想,“还有什么没翻看的吗?”
李妈妈回道:“只剩下几大箱子春夏的单薄衣服,奶奶都好久不穿了。”
“虽说最近没穿……”叶东海微有沉吟,思量道:“终归还是放在屋里的,还是都看一看的好。”
李妈妈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悬心。
借口要找一件旧衣服,领着人过去开了箱子,——衣服还是那些衣服,裙子还是那些裙子,连当初堆叠的样子都没有变。
蝉丫折腾了半天,汗都冒出来了。
“我就不信了!”她一向不是温柔斯文的性子,又急又烦,索性把箱子掀了一个底儿朝天,“难道还成了精?!没影儿了!”
一阵细碎的声音,掉出一些片状之类的东西。
为了防止衣服放得久有气味,一般囤起来的时候,都会放点香料,……不过,似乎数量略微有点多。
玉竹诧异道:“怎么放这么多的香料?”——
众人都是疑心。
于是把叠好的衣服全都抖散,又抖出不少东西。
现今顾莲不在主屋,叶东海白天在书房,李妈妈领着人收拾好东西,关门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狐皮大氅,去了厢房。
第二天,顾莲让人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仔细看了看,从箱子里搜刮出来的那一包东西,一个个辨认道:“山奈、桂皮,还有白芷、良姜……”略有沉吟,“就这些吗?”
蝉丫插嘴,“难道还不够多?”
“不是不多。”那大夫解释道:“而是差了一样。”
叶东海目光微冷,“差了什么?”
“雄黄、冰片或者樟脑。”大夫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说道:“须得和这三样中的一样搭配,方才能够发挥提神醒脑的作用。”又道:“雄黄和樟脑气味都挺大的,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有心的话……,用微香的冰片是最好的了。”
叶东海叫了李妈妈,“先送大夫出去,给封一个红包。”——
便是封口费了。
李妈妈有些发怔,“这要到哪里去找藏着的冰片?”
这年头,冰片是比较矜贵的东西。
一般的丫头们是没钱买这个,府里也不会给发的。
顾莲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喊道:“二爷,你过来一下。”叫了丈夫在身边坐下,果然心里有一点不舒服,又道:“你去外面站一会儿再进来。”
过了一会儿,叶东海进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总觉得……”顾莲摇了摇头,看着他身上宝蓝色的团纹袍子,目测是看不出什么来,“最近每次二爷靠得近的时候,就会有一点点不舒服。”
叶东海二话不说,把身上的东西都摘了下来。
李妈妈等人赶紧一一检查,玉坠之类的东西没啥看头,藏不住东西,把荷包里面的碎金、碎银倒了出来,并无其他东西。
顾莲的目光盯着那荷包,冷冷道:“绞了。”——
夹层里面绞出一堆白色的碎末。
顾莲说不出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沉了一口气,视线扫过那些漂亮的碎片,和豁然惊心的白末,嘴角慢慢翘起,“二爷,这个荷包是红玉给你做的吧。”
叶东海脸色铁青,“来人!”
“等等。”顾莲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用甜味安抚一下自己的神经,“等下叫了人过来,人家不承认怎么办?万一,说是被人陷害了呢?”
叶东海忍住满腔的怒气,安抚妻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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