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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叶家一直寒了妻子的心,她又怎么会活得那么累,又怎么嫁了一年多,面对自己仍然不敢交心?想来她是真的害怕这个家了。
说起来,当初要不是自己出事,家里又没个可以主事的人,莲娘怎么会站出来主持商号的大局?又怎么得罪了暗藏祸心的曲奎,害得她几乎送了命?!若非如此,此刻她还好好的陪在自己身边!
如今她已经是昭惠长公主了。
自己真是担心,即便最后徐离那边能够解决,妻子也是不愿意回来的,甚至还会要走女儿七七!毕竟……,谁会愿意自找苦吃呢?
可是这些弯弯绕绕的纠葛,不能说给父亲听。
好在叶二老爷虽然是个做爹的,但是一向都信儿子,听儿子的,而且自觉二房已经是公侯人家,分出来单过也是极为正常。
再说了,长房不是已经得了继子了吗?
“行。”叶二老爷站了起来,拍了拍胸脯,“我去说。”还自以为聪明的交待了儿子一句,“你是做晚辈的,这件事可千万不要出面!”
“不急在今天。”叶东海叫住了父亲,说道:“薛延平抗旨不遵,徐家马上就要往济南府那边打了,我也是要一同过去的,明天就要出发了。”细细交待,“我把高管事留下来,到时候……,爹你有不懂的问他便是。”
此事自己不能出面,否则一定忤逆的大帽子扣下来,事情只会变得越发混乱,----对家里人用心计、用手段,从前只是不想,现在狠心用了只是觉得疲惫不堪。
叶二老爷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叶东海又道:“咱们只为分家,不为结仇,爹你也不要把长房得罪太狠,毕竟他们照顾过我,大堂兄又是多年的谆谆教导。”掏出一张纸来,“该怎么分,我全都写在了这上面,高管事也交待过了。”
“好。”叶二老爷答应了,“等你走了。”
叶东海辞别了父亲,转身去找了三房的叔叔婶婶,没提分家的事,而是问道:“三叔三婶,可知道咱们家在桂香坊南街的珠宝楼?还有馨香坊北大街胭脂铺子?大街四柳胡同的安阳米粮总店?”
叶三太太一怔,“知道啊。”
这几处,都是叶家在安阳最赚钱的店铺了。
“这是房契。”叶东海心情低沉,从怀里掏出让三太太两眼放光的东西,轻轻推到她的面前,说道:“过了明天你们去找高管事,就可以把这些过户到三房的名下,以及你们现在住的这三进三出的宅院,另外还有一些上等田的田契。”
三房两口子都是一脸震惊,喃喃道:“这……”
叶东海郑重道:“你们始终都是我的叔叔婶婶,往后不管何时需要帮忙,做侄儿的都一样不会推辞。”又交待,“这些铺子你们不懂经营,里面的人手我也留下给你们,若是今后有不解之处,只管过来找我,或者询问高管事也是一样。”
意思就是,三房只等坐地发财取利即可。
叶三老爷云里雾里的,叶三太太却是一个明白爽利人,既然侄儿说明天,那就等到明天即可见分晓了。
次日一早,徐家大军开拔讨伐逆臣薛延平!
此时的徐家大军名将云集、精锐齐出,加上徐离是御驾亲征,士气更是激昂,歃血祭天过后,将士的呼喊声直震云霄!
叶东海穿了茫茫然的骑在马上,旁边跟着段九。
说起来,他并没有徐离那样争霸天下的心,想得最多的,不过是怎么样把叶家的生意做大,----可是如今真的做大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感受不到开心?
这么多年一直辛苦拼搏,此刻反倒觉得,人生大梦一场,功名利禄最终不过都是幻梦罢了。此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唯一让自己休憩的温馨之处,那些欢声笑语、软语娇嗔,全部化成了昨日追忆。
自己甚至不知道,彼此还有没有团圆的那一天。
身边的人都在劝自己,如今功成名就,何必再苦苦坚持一缕执念?竞争的对手还是九五之尊,稍有不慎……,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莫若续娶一门好妻室,一则简单容易操作,二则自己也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最重要的是,唯有如此方才能够避免皇帝猜忌,是双赢的结局。
可是妻子兰心蕙质、冰雪聪明,从嫁给自己起就无可挑剔,正所谓珠玉在前,如何能够忘了她再娶别人?又如何能够放得下?
除非……,除非她亲口回绝自己!
然而自己只是这么想一想,就觉得心痛难忍,仿佛一直珍藏在心的美好东西,被人掏走了一般,叫自己难以忍受。
甚至,自己还没有跟她说一声抱歉。
下一瞬,号角声再次长长的破空响了起来,直上云霄!
徐离在看不见的最前面领着队伍,整个大军,宛若一条长龙一般向前游走,叶东海跟在队伍里面,怅然的回头望了一眼。
此时此刻,她又在做些什么?
是否……,也会为自己有过一丝牵挂担心?
在临时皇宫徐府的一处宅院角落里,种着一棵高大的积年古树,郁郁葱葱、绿荫遮天,把明媚如金的阳光都挡住了。
树下放了一个长长的香案,上面供奉酒水。
顾莲正在虔诚的朝着菩萨祈求,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磕了几个头,把焚香端端正正的插了进去,再次合十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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