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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完,这种时候偏偏又怀上了!
从当天屋里隐约的争吵声,以及皇帝再也没有来过的态度来看,孩子肯定不是皇帝的,而是安顺侯叶东海的。
----这到底要怎么一个了局?!
窦妈妈自己都觉得心力憔悴,一直提心吊胆,等着哪天皇帝让人送碗打胎药来,或者一根白绫,一了百了算了。
可是那样,自己和观澜阁的人大概也活不了了。
这么一想,窦妈妈又无比期待顾莲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不管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一定不能失去了皇帝的欢心,最好能跟皇帝再生下一个皇子,不然的话只怕将来没有好下场!
到了下午,决定要好好儿的跟顾莲说一说。
“俗话说,为女弱为母则强。”窦妈妈不好摊开了明说,指了她的肚子,“公主便是不为别的,为了孩子,自己也要活得精精神神的,不然孩子能指望谁呢?孩子可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还有啊,好死总是不如赖活着的。”
“人来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谁不拼命往上挣?公主不管怎么想的,都千万别灰了心,凡事不去争取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能够成功呢?只要公主能够站稳了脚跟,将来的日子,那还不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过。”
“公主千千万万要养好了身子,旁的都是虚的。”
“要是皇上再过来,可别再怄气了。”窦妈妈说得口干舌燥,偏偏旁边这位一直微微含笑,却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为了争一时之气而伤了情分,那多不值得啊。”
“公主殿下……?”
顾莲浅笑,“妈妈,我都听着呢。”
窦妈妈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怒其不争,还因为牵扯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免生出小小的怨怼。
可是……,到底不敢得罪她,最终只得摇头叹气出去了。
顾莲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以前是自己太傻、太胆小,太过鸵鸟心态,遇到事只会一味的避开躲让,尽力隐忍委屈,却从未主动想过算计谁、谋划什么,结果一步步被逼到这种地步!
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会那样懦弱、优柔寡断了。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无非是三条路。
第一条路,徐离私下赐死自己;第二条路,徐离一辈子把自己扔在观澜阁,寂寞无声的老去死去;第三条路,徐离让自己小产,或者等到自己生下孩子之后,再把直接改头换面接进宫去,也可以……,把自己当外宅养在观澜阁。
赐死,自己无法抗拒;假如徐离让自己在观澜阁老去的话,如同合欢所说,其实也算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唯有第三条路,步步惊心、凶险难测!可是自己不想主动死去了,就算鱼死网破都破不了那张网,也要尽全力挣扎一下!
很好,----爱不成,那就恨吧。
不论和谁,情爱都是浮云,只有生存下去才是最最重要的。
可是为什么……,徐离还能容忍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暂时没有想好,还是……,自己疯了,他也疯了吗?是吧,都疯了。
顾莲心情复杂,闭上眼睛不再继续想下去。
反正前路不知如何,或许静悄悄的死,或许轰轰烈烈的死,那么……,就让自己好好享受一下,现在悠闲宁静时光吧。
顾莲找窦妈妈要了颜料纸笔,每天在花树下铺设书案,或者画几朵花卉,或者煮上一壶清香花茶,又或者……,叫伶人来弹奏一曲旋律。
甚至,闲暇时还和侍女们一起淘制胭脂。
一点点让自己吸取正面的能量,一点点坚定自己的内心,哪怕心已如铁,人却越来越温柔似水,宛若姹紫嫣红里最新鲜的娇花。
迎着春风,吸着雨露,鲜艳明媚的努力绽放盛开,----不知何时凋零,所以要用全部的生命力去怒放,成为这一世的绚丽之景。
在时空的另一头,另外一个和顾莲有着相仿的年纪,同样如花美貌、青春娇妍的女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态和精神了。
辜家,大门口的空地前面。
忽然有一辆马车停下,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骨碌”一下,里面滚出一个五花大绑的少妇,一身漂亮的紫衣白裙,已经被滚得满身灰尘了。
马车上,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辜家的四奶奶回来了!快来人接!”
话音刚落,那马车便“得得得”的飞快走掉了。
辜家的人大吃一惊,一头雾水,眼睁睁看着那马车远去,还没回过来神。周围路过的行人则是遇到了稀罕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纷纷驻足围观,对着那躺在地上辜四奶奶指指点点,皆是议论纷纷不已。
“哎哟,这是被人劫去了吧?”
“啧啧……,只怕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仇家,这样糟践人,把好好的小媳妇糟蹋了不说,还要送回来打辜家的脸,这可真是血海深仇啊。”
一字一句,全都飘进了袁幼娘的耳朵里。
她浑身不能自控的颤抖着,要死死的咬牙,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那天不过是去上个香,就出了意外,而那些人既不劫财也不劫色,更没有让辜家赎人,把自己关了几天,然后今儿就扔在了辜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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