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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心里清楚这一节,但是薛家的旧部还需要时间安抚,况且薛氏在名分上仍是皇后,应有的体面还是要给,实在不好做的太过了。
再说拦着一个妇人不让进宫,也叫人笑话。
因而只是问道:“可有带什么东西进宫?”
“带了。”宫人躬着身子,回道:“胶东侯夫人带了几盒子八宝斋的糕点,都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藏匿别的可疑之物。”
徐离微微皱眉,想了想,另外叫了人吩咐道:“去跟沈贵人和公孙贵人说一声,眼下天气冷暖不定,别乱吃东西闹了肚子。”
别的自己都不在意,子嗣却是最要紧的。
想起子嗣,不免又想起住在观澜阁的那个女人,心中微微一沉,离了书案走到里面小憩的内间,打开那个上了锁的箱子。
在继水果系列的荷包之后,又陆续收到了花卉系列、动物系列、文房四宝系列,根本就没有一个能用的!这些犹还可恕,无非是新鲜古怪一点罢了。
但是最近这几个……,徐离顺手拿起一个荷包,上面一个乌龟壳盖子,下面两个圆溜溜的轱辘,这是什么东西?还有这个……,看着似鱼非鱼,还长了一对翅膀的,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跟帆船是一个系列?完全看不懂。
徐离甚至怀疑,那个可恶的女人是不是已经疯了?因此特意叫了安置在观澜阁的人回来,细细问询一番,却说是护国长公主一切正常。
正常?看来她是玩得很开心了?
----那就继续玩好了!
“啪”的一声,徐离重重的合上了那个箱子,而与此同时,胶东侯夫人正把一碟碟点心端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面。
薛皇后看得皱眉,不耐烦道:“谁要吃这些小玩意儿了?”
“皇后娘娘。”胶东侯夫人年纪比她要小一些,气度反倒沉稳不少,微笑道:“这些都是我们侯爷的一番心意。”又道:“侯爷还有几句话,要妾身转告皇后娘娘。”
“说吧。”对唯一的弟弟,薛皇后总算多了几分耐心。
胶东侯夫人微微一笑,“请皇后娘娘先恕罪,后面的话妾身才敢说。”待到对方烦躁的点了头,压低声音,“容妾问一句,如今皇上可还有临幸过娘娘?”
薛皇后的脸顿时开了染房,柳眉倒竖、杏眼圆瞪,“你放肆!这种话,怎么可能是沛儿问出来的?!你是不是疯了?”
胶东侯夫人神色平静,“的确是侯爷让妾身问的。”又道:“现在大家都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妾身亦是一样,怎敢拿娘娘来做消遣?侯爷不方便进宫,娘娘有什么话、有什么心事,和妾身这个弟妹说是一样的。”
这“弟妹”二字,倒是把薛皇后的眼泪勾出来了。
她忍不住眼泪“扑扑”的往下掉,想起惨死的父亲,病故的母亲,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去,只剩下弟弟这么一点血脉了。
心中怨恨交织,哽咽道:“皇上他……,是不会再让我生孩子的了。”
胶东侯夫人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倒也没有多惊动,像是早已在预料之中一般,等着皇后哭了一阵,然后才道:“既如此,那娘娘就要仔细听我说了。”
薛皇后茫然抬起泪眼,“你说……,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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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碧空白云宛若水洗一般澄澈,仿似一块美玉。
顾莲搭着合欢的手,出了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回头笑道:“总算是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是啊。”合欢扶着她下了台阶,低头之间,偷偷看了一眼,现如今长公主的肚子已经完全不显,----好像那个孩子从未存在过似的。
长公主不光人长得好,而且待下人们又温柔又亲近,是个一等一的好主子,怎地偏偏怎么命苦?年少守寡不说,二嫁的驸马居然风流成性去找粉头,好不容易义绝,又怀上了驸马的孩子,只能偷偷生下来送走,真是可怜啊。
罢了,不要再勾起长公主的伤心事了。
灵犀搬来了长长的竹条长椅,顾莲躺在上面,迎着微风、嗅着花香,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感受那春光无限好的怡然悠闲。
窦妈妈拿了一块绣花薄袄出来,放在她的肚子上,说道:“这个月份瞧着暖和,可是树荫下还是有寒气的,千万别大意了。”
“嗯。”顾莲依旧合着眼睛,老老实实盖了,双手放在肚子上,像那些闺阁小儿女一般浅笑,“知道,妈妈待我最好了。”
惹得合欢、灵犀等人一起抿嘴儿笑。
窦妈妈也笑,“公主听劝就好,不必给奴婢这老脸上贴金。”
心下却是有点焦急,怎地孩子生了,月子也坐完了,皇帝那边还是没有动静?难不成宫里的美人太多,把观澜阁这位给忘了?可是论容貌气韵,宫里的那些娇花软玉又怎比得上这位?还是说……,委实被这位生孩子的事给气着了。
顾莲像是长了眼睛在身上似的,甚至可以看透人心,闭着眼,伸手握住了窦妈妈的手,轻声笑问:“妈妈你说,我们现在过得可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现在很好,说起来……,算得上是我这辈子最清净的时光了。”
如果自己能够一辈子老死在这儿。
真的,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穿金戴银、呼奴唤婢,没有任何约束,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猜测别人的心思,还有窦妈妈和合欢她们陪伴着,也谈不上寂寞,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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