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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会如何安排?
总不能一辈子都是宫女之子吧?
不管有没有夏氏这个人,到底名义上都是宫女出身,怎么往上升都是有限,----若是女儿还好,皇帝只管疼爱宠溺便是;如果是儿子的话,皇长子身份低微,将来势必会被其他皇子压一头,皇帝和长公主岂能愿意?真是不解。
沈倾华揉着眉心,把可能发生的情况粗略想了一遍,把可能抚养皇长子的嫔妃挨个琢磨了一遍,忽然心头一惊!
对了,这个孩子还可以……
自己先头怎么就迷糊了,没有想到呢?!她的心口“咚咚”乱跳,一颗心仿佛要蹦出嗓子眼儿似的,紧紧抿了嘴,脸上血色都有些淡了。
刚巧沈妈妈从外面进来,见她这样,不由吓了一跳,“娘娘,是哪儿不舒服吗?”
“不,你别说话。”沈倾华连连摆手,“让我静一静。”心下万分骇然,----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件事就不仅仅局限后宫争斗,而是……,已经涉及到了前朝政事风云了。
从前自己一直瞒着家里人不说,是不想让母亲她们担心,是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后宫的这些琐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沈倾华深吸了一口气,“传我的话,请晋国夫人进宫说话。”
----这件事,要和父亲通上消息才行!
寂寂深宫,红颜一弹指,刹那芳华逝。
每一个女子都想趁着年轻貌美、青春娇妍,多争一点皇帝的宠爱,多生下几个安身立命的皇子,勾心斗角注定避免不了。
公孙柔虽然没有沈倾华的惊骇,却有另外的担心。
----皇帝待自己越来越冷淡了。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自己明明和以前一样小意儿温存体贴,但是就是入不得皇帝的眼,加上小产后需要调养,好一段儿都没有过来看望自己了。
偶尔各种场合碰面,也是话都懒得跟自己多说一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翻来覆去的想过好几遍,自己实在没做什么错事,刚开始进宫的时候,皇帝对自己不是这样的啊。
自从小产以后……
公孙柔思来想去,只想到自己唯一犯过的一个错误,----隐瞒死胎的消息,故意找机会去陷害薛皇后!可是……,那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办成,自己还被人推下了水,还死了一个心腹丫头,至今凶手下落不明!
沈惠嫔只会吃着闲饭白占位置,什么事都办不了!
还有那个什么夏美人,不过是公主府的一个小小宫女,以为怀了孕,就能一步登天了么?!子以母贵,微贱之人的孩子,生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公孙柔越想越是愤怒难抑,怒火中烧了好一阵,才回头想起当下的紧要之事,不是去琢磨皇帝为什么疏远自己,而是赶紧想办法挽回皇帝的心意。
算起来自己小产已经四个来月了。
身体也算调养好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让皇帝回心转意,继而再次侍寝,赶紧为皇室添一个男丁,到时候别说是夏美人,就是沈惠嫔也得看自己的脸色!
可是……,要怎样去讨好皇帝呢?
公孙柔的脑子转得飞快,躺在床上想了半日,总算想出一个还不错的主意,因而特意打扮了,带了小吃食摸到皇帝那边。
刚巧皇帝有事让人候着,也不着急。
半晌了,才有宫人出来传话,“皇上请公孙贵人进去说话。”
公孙柔赶忙从椅子里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抿了抿头发,甚至还清了一下嗓子,方才翩翩然的跟了进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有事?”徐离不冷不热问道。
公孙柔看了看四周的宫人,欲言又止,“臣妾有话想单独跟皇上回禀。”只见皇帝微微皱眉,打发了宫人出去,方才说道:“臣妾听说胶东侯夫人去世了。”
“唔?”徐离提起一丝兴趣,抬眸看她。
“臣妾想……”公孙柔见自己走对了路子,不免放松了些,神色间也带出一抹自然而然的娇柔,继续道:“听说胶东侯今年才得十四岁,又是皇后娘娘的胞弟,身份贵重、青年才俊,只是可惜膝下还没有子嗣。”怕皇帝不耐烦,加快了语速,“回头自然是还要续弦的,总得找一个稳当妥帖的人才是。”
徐离目光清亮看向她,“你要做媒?”
“算是吧。”公孙柔并非真的如面上那般无知,心下明白皇帝和薛家的纠葛,眼下胶东侯夫人死了,正需要一个牵制薛沛的妻子,她盈盈笑道:“臣妾的姐姐,如今尚且待字闺中、云英未嫁,要说身份也算配得上,倒是一段天赐良缘。”
公孙家原先扶持过旧朝的小皇帝,后来转而投诚,终归不是皇帝的亲信一脉,只有多做事、多出力,把那些别人不愿意做的麻烦事,都大包大揽了,如此方才能够和皇帝走的更近一些。
自己这般全心全意为皇帝打算,也总该待见一些吧。
“你姐姐?”徐离想了想,问道:“仿佛记得,是你前头的嫡母所生的罢。”
公孙柔有些心虚,回道:“是。”
徐离便笑了,“果然是一桩好姻缘呢。”
如果是她的亲生姐姐,还能算是牺牲亲人为朝廷分忧,----前头嫡母所出的姐姐,想来小时候就不大合得来,一面解了儿时之怨,一面拿姐姐做了往上爬的垫脚石,还真是一笔好买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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