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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高勤招了招手,平静的挥退了其他宫人,面色平静的说了一句,“将徐夫人沈氏送至大理寺,责问照顾三郡主行为疏忽、举动失职,致使皇室宗女夭折之罪。”
三郡主都死了两个月了,皇帝这会儿才想起来问罪?!
高勤心下吃惊,听着皇帝这肯定的语气,情知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伴君如伴虎,情感丰富当然是不允许的。
因而一个字都没有多问,躬身应道:“是,奴才领命。”
☆、268翻脸
三郡主年纪幼小,并不太懂皇帝对徐策这一脉的忌讳,加上平时进宫的待遇,以及皇太后等人对她的态度,都和大郡主、二郡主一般无二,所以还是满心的皇室郡主矜贵高傲。在府中又有母亲和两个哥哥宠着,因而性子颇有一些娇纵,她很是看不上妾室出身的沈瑶华,所以每每总是和她对着干。
在三郡主死了以后,沈瑶华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今放眼偌大的一个府邸,只剩下自己一个主人,虽然寂寥,但却是自己出嫁以后最轻松的一段日子,真是觉得再好不过了。
----但是好日子转瞬结束!
当大理寺的人毫无预兆过来拿人,问罪“致使皇室宗女夭折”时,沈瑶华简直惊吓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会……,三郡主都已经死了两个多月了,就算皇帝想清算二房的烂帐,怎么早不算要等到这个时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瑶华还在迷迷糊糊之际,便被脱簪待罪,整个人打包扭送进了大理寺,因为徐策府并未被□,当即有沈家过来服侍的下人回府报信。
沈公瑾大惊失色,“什么?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下人哆哆嗦嗦,复述大理寺来人的原话,亦是皇帝的原话,“责问照顾三郡主行为疏忽、举动失职,致使皇室宗女夭折之罪。”
沈公瑾心里“咯噔”一下,情知不妙。
试问哪有先不查证就定罪的?更不用说,隔了两个多月才来问罪,这里面实在是太过古怪了!他猜不出原因,但却知道,小女儿这一次肯定在劫难逃!
赶紧到书房召集幕僚们商议,议了半日,最终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有人建议道:“事关皇室宗女,或许……,宫里面能打探出点什么消息?不如让晋国夫人进宫一趟,问一问惠嫔娘娘。”
沈公瑾揉了揉额头,----他更担心的是,自己之前那些宽慰夫人的私密话,是不是已经传到大女儿耳朵,继而惹出了什么事?否则的话,皇帝即便要查证三郡主的死因,看在大女儿的面子上,也应该按照章程来才对啊。
但愿不是这样,否则麻烦就更大了。
沈公瑾觉得嘴唇有些发干,压下不安,吩咐小厮,“去叫夫人赶紧进宫一趟。”怕妻子乱了分寸,缓和口气道:“就说是徐夫人惹了一点麻烦,让她打听一下。”
“是。”小厮飞快的跑去了。
哪知道等了不算太久,就有丫头慌慌张张过来通报,“夫人回来了。”
这么快?沈公瑾很是意外,紧接着,便看见妻子神色焦急亲自赶了过来,竟然顾不得避嫌,就直接进了门,慌得一干幕僚纷纷躲在了屏风后面。
“不让进。”晋国夫人神色大变,扶着桌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似下了马车就一路飞奔而来,惶急道:“说是惠嫔娘娘得了恶疾,不能见人。”
恶疾?!沈公瑾的目光是不可置信,大女儿恶疾,然后小女儿马上就被定罪,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自己没有猜错,这一串乱子肯定是祸起宫闱!
“怎么办?”晋国夫人也不相信什么恶疾,哽咽落泪,“上次我进宫去见娘娘,还一切好好儿的,怎么可能……”
“夫人!”沈公瑾当即打断,喝斥道:“慎言谨行!”
别惹得皇帝恼火,把“恶疾”变成了“暴卒”,那可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国公爷。”屏风后面有一位幕僚开口,沉静道:“当此之际,还是赶紧打听出是什么缘故才行。”晋国公府倒霉,他们这些幕僚一样会受到牵连,急忙建议,“既然惠嫔娘娘患了重病,不能见人,那就赶紧让六奶奶进宫一趟,见一见贵妃娘娘。”
他说的六奶奶,便是嫁给了沈溪的邓玉儿。
“对!”沈公瑾当即点头,顾不上询问妻子是不是说错过什么,吩咐道:“你去跟老六媳妇好好说一下,别吓着了她,请她……”居然对小儿媳用了敬语,“在贵妃娘娘跟前多多周旋,好歹让咱们家知道一点消息。”
“好、好好……”晋国夫人已然有些慌乱,连声道:“我这就去!”一转身,脚不沾地领着丫头们离去,好似后头有人拿刀追杀她一样。
幕僚们纷纷出来,各自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太好看。
“国公爷……”
“先不必说了。”沈公瑾觉得此刻脑子很乱,想先单独静一静,“眼下连个眉目都还没有,说什么都不过是空谈,你们先回去歇一会儿,等老六媳妇进宫回来再议。”
或许,自己应该进宫面见皇帝一趟?
可是皇帝岂会把那些宫闱秘闻,跟臣子摊开来说?算了,并不是一时三刻就要砍两个女儿的头,还是先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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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玉儿虽然年轻、爱出风头,但并非没有脑子的人,一听惠嫔恶疾不能见人,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是婆婆让自己进宫去打探消息,也不能不去,一则做儿媳的拧不过婆婆,二则沈家出了事,自己这个沈家妇亦不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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