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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吸引盛棠注意力的是,还在田里没来得及收割的水稻,生长得十分稀疏,产量并不理想。
盛棠对一个小孩儿招招手,小孩儿见盛棠二人长得柔柔弱弱地,应该做不了坏人,犹豫片刻就跑到了盛棠面前。
“小弟弟,这些水稻还要收多久呀?”
小孩儿瞪大了眼睛,“你是大姐姐?不是大哥哥?”又歪头摸了摸脑袋嘟囔,“难怪看着弱唧唧的……”
盛棠嘴角抽了抽,懒得和小孩子计较,小孩儿也没多在意盛棠为什么女扮男装,“最多再有两天就能收完啦。”
小孩子好奇地问盛棠,“我没见过你们,你们哪家的啊?”又嘟着嘴皱眉,“你该不会是那个坏县主吧?”
坏县主?盛棠手指不自觉地摩擦着扇骨,面上的诧异很快收敛,至少面前的小孩儿是没有发现的,“我们是新来的,小弟弟,为什么你们叫坏县主啊?”有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糖给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看着糖咽了咽口水,也没心思管盛棠是不是县主了,对盛棠说了句谢谢,“爹爹他们都被叫去修县主府了,每天好晚才回家,奶奶说都耽误了农活。”
盛棠想到县主府雕梁画栋的工艺,眉心一跳,“每天都很晚?是在赶工吗?”
虎子不太确定地抠抠脑袋,“是吧,爹说得一个月修好。”
一个月?封为县主到盛家举家迁往海南,中间就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再算上路程,哪里有那么急……
小孩子终究问不出太多,盛棠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每年的粮食都不太够?吃不饱吗?”
小男孩儿猛地点头,“每年都好多雨,尤其是八九月,好容易洪涝,水稻根本救不回来,反而旱稻还能救救急,但是产量也不高,多亏了候大人和陆大人,每年都在外面买粮食回来。”
小孩儿能说得这么清楚,显然经常听大人说,也就是说,粮食不够,是常态。
而说起陆大人和候大人,小男孩儿就弯起了眉眼,明显是真心敬重爱戴,盛棠揉揉男孩儿脑袋,又送给了他一颗糖,“去玩儿吧。”
盛棠带着芷兰往回走,男孩儿盯着手里的一把糖果,呆呆地站着,等盛棠二人都没影了,男孩儿的家长传来声音,“虎子?在那儿站着干嘛呢?回家再拿点水来。”
小虎子反应慢了几拍地眨眨眼,手舞足蹈地冲着父母奔去,“娘!我有糖了!大姐姐给了我好多糖!”
远处的孩子听到糖,也好奇地跑了过来,“虎子,给我们看看呀!”
虎子父母对视一眼,“虎子,什么大姐姐?人家为什么给你糖。”
虎子把刚才的对话告诉了父母,父母和周边的百姓走看看右看看,一个青年用汗巾擦了擦汗水,又搭在肩上,“婶子,最近来的新人家,只有县主吧?”
琼州的王迟对县主态度不错,但万宁县众人,从征收劳动力修建县主府开始,大家对县主就已经有了不满。
“人家天潢贵胄,居然愿意屈尊来这田间,可真是闲得慌。”
“大姐姐……县主给我糖,应该是好人!”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简单得透明,家长也无意和孩子纠缠,忽视了小虎子的童言稚语。
“整个万宁都是人家的了,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哦,万一她增收赋税……”
“是啊,县令大人也归她管,这些王子王孙,哪里会为我们着想……”
“不过,她愿意了解民情,说不定没那么坏?”好一个没那么坏,可想而知万宁县众人对县主的第一印象就已经是负面的了。
“得了,管他好坏,还是收稻子吧,收完了才好育苗。”年长一些的人发了话,大家也就继续弯腰忙了起来。
盛棠回了县主府,又让侍卫去打探情况,毫无疑问,他在万宁的风评和贪官也差不多了,可偏偏,哪怕她并不知情,却还是得益者,怎么都算不上无辜,愁。
看样子,要让百姓信任她,开展后续工作,只能先做出一点效果来。盛棠招来了县令,“候大人,万宁县内,可有对水稻等农作物有研究的农民。”
县令噎了半刻,才开口,“县主,稍稍年纪大一些的村民,对于作物的理解都很是深刻,至于您要的研究……”
盛棠没多纠结,“那我若是抽出一部分人,专门进行水稻的良种培育工作,候大人觉得……”
候大人:“县主,每家每户都恨不得一人当做两人用,若是您要人,还是在外雇佣人好一些。”
盛棠食指缓缓敲打在桌面上,一时静默无言,侯杰立在下首,不动如山,半晌,盛棠轻笑一声,“那候大人,若是我一定要人呢?”
“恐引起民愤。”候大人依旧不卑不亢。
候大人,对她似乎也有不满。
“小姐,这县令是故意刁难你呢。”等县令离开后,芷兰给盛棠换了杯茶水,“现在可怎么办?”
盛棠斜靠在椅子上,没了人前的正经样,“陆叔叔说过这个候大人,是个为民的好官,去年万宁洪涝,颗粒无收,财政也不足,是他自己卖了老家的地契等,凑够的粮食给百姓,这还是县丞醉后无意说出来,大家才知道的。”
盛棠看着正厅外装饰的花草,兴致缺缺,“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官场没有人脉,也不会迎合,这样的好官,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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