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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礼部尚书怒视付连,“付太师,盛家小儿和九公主尚有婚约,天恩浩荡,盛家岂会造反?”
礼部尚书看着靳予安,“陛下,盛知府正是需要朝廷帮助的时候,微臣以为,此时需安抚盛家。”
一个驸马,还想让人感恩戴德?就是他看不惯盛徇文,也不至于糊涂到不清楚盛徇文的为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儿子以后的仕途都烙上驸马,公主的影子?!付连一声冷哼,“安抚?岭南造反后就不需要物资了?海南如今有稻种,有经济,岭南拉拢海南还来不及呢?”
“陛下,当务之急,该给在京的武将家属们恩赐,以示恩宠,安抚武将之心!”
御书房内,各方争吵叽叽喳喳,靳予安实在是头疼,“够了!”
“既然吕钺钊不敢轻易来犯,就这样吧,对家眷的安抚,太师去办吧,散了散了!”
看着靳予安挥一挥龙袖,直接离开御书房,一时间,众人相顾无言,“行了,散了吧。”付连猫猫揣手,“老夫先行走一步,诸位大人请便吧。”
几位尚书也相继离开,礼部尚书喟叹一声,眼瞧着天色愈发昏暗,一步一步走下阶梯,未置一语。
徐府,徐老爷子看着传来的消息,竟有几分终于来了的如释重负感。
徐老爷子当了多年相国,自是有自己的渠道。
没隔多久,礼部尚书陈耀前来拜访。陈耀也算是徐老爷子的得意门生了。
“老师……”
徐老爷子无奈摇头,他也没有办法,他都不得不辞呈暂避风头了,能有什么办法?
“盛谦之……”徐老爷子琢磨着盛徇文的位置,“海南……”
“难道老师也觉得盛知府会反?”陈耀不解,“盛谦之可是天子重臣……”
陈耀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天子重臣,是先帝的重臣,也是被外放的“重臣”,可偏偏,新帝一直没将人召回来,盛徇文会没有怨言吗?
徐老爷子头发花白,满布风霜的脸上一脸愁容,“不论如何,就算如今将盛谦之召回京,都晚了。”
“且不说圣旨能否到达海南,就算能到,盛谦之回京,海南又能交给谁?白送给岭南?”
但,老姜始终是老姜,“付连就想着排除异党,这才忙着给盛谦之贴上必然反叛的罪名。”
“但……”老爷子不免一叹,“谁能说得准呢……”
“三日内,若是没有海南来的西路各州形势的折子,你就劝陛下下旨――召驸马盛榕回京。”徐老爷子声音带有喘息,很明显的,人老了,但一双眼睛,却带有刀剑般的锋芒。
陈耀一惊,“老师,这……三日?”
徐老爷子不会妄言,“你和他打交道不多,你不了解,他这个人,做事有多稳。”
“若是他还向着朝廷,就海南和雷州的距离,他早该连夜让人探查,上报朝廷。”
“他有这能力的,你别小看他。”
徐老爷子想着盛谦之上交上来的水泥,若他有了反心,是什么时候有的,海南是不是有比水泥更重要的东西……
老爷子越想心越沉,“若他还忠于朝廷,甚至会主动让盛榕回京,他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除非不在意所谓的把柄。
“不!”徐老爷子突然坐直了身子,过于激动咳嗽了起来,“不,西路等人反得突然,却明显是提前预谋,海南也属于西路,薛沉会放弃找盛徇文?”
“盛徇文若是忠心,如何会瞒报?!”
这其实是老爷子想多了,薛沉纯属没想到朝廷还会有人与蛮夷勾结,加上吕钺钊火药暴露得猝不及防,这才匆忙起势,还没来得及找盛徇文呢!
至于西路其他官员,早就熟悉了好吗!而海南?知府换得比花魁还快,这才两年,若非不得已,他还真不想那么快找他。
但徐老爷子也算是猜到了一部分事实,让陈耀马上进宫见陛下,立马召盛榕回京准备和公主的婚事!
陈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从今天的态度就能看出,陛下是宁愿糊涂也不愿戳破窗户纸的啊!
陈耀迟疑半晌,还是说了出来,“老师,这些都是推测,陛下连吕钺钊都能直接放着不管,分明是……不愿意破坏他现在的日子。”
陈耀头埋得很低,身为臣子,他不应当妄议君上,可……
徐老爷子沉默了,摆了摆手,无力道,“你说得有理,我写个折子,明儿早朝,这事情瞒不住,你交给陛下,在朝上,再试试。”
徐老爷子没说的是,付连也不是不能利用,付连看不惯盛徇文,若是见他的分析,只会想着好机会,肯定会支持让陛下召盛榕回京,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捅破这一层窗户纸。朝廷不能白养着他们!
姜还是老的辣,付连的心思被拿捏得很准,靳予安确实很容易被说动,但……靳予安没有立马答应。
“月华,若是盛徇文真的反了,那……那皇家脸面何在?!”驸马家里人造反,置皇家于何地?!
付月华根本就看不惯这样的盲婚哑嫁,但也知道靳予安很愁,安慰道,“这徐相国也是猜测啊,若是真的造反,真的看不起皇家,现在直接跟着反不才是打我们的脸吗?我看啊,分明是想把人家逼反!”
“是矣,”靳予安本就不合适当一个皇帝,得到了认可马上就把徐相国等人的劝告抛在了脑后,“若是盛知府要反,何必上交水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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