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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妍儿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道,“那你说,你要什么?”
江有义等得就是她这句话,笑着道:“很简单,我说服那个女人跟我一起出魔域,你负责带我们出去就行。”
江有义心下捋了捋此事,大概因为她和羽道灵中了阴阳化灵散以后不得已离开了净琉派,恰逢叶艾心身上的生死相随符咒渐渐发作。如今看来,当是莫麟渊适时缓解了她的症状,只是这符咒太过霸道,恐怕这么吸血下去也不是办法,当下应带她去见羽道灵,或者索性上长清宗,找那位若芳道人,应该更快一些,毕竟她也不知道羽道灵如今去了哪里,去长清宗目标更明确。
“你有办法说服她?”
妍儿狐疑地看着她,心下想着:倘若将她们带出魔域,那以后渊哥哥岂不就是我一人的了吗?这桩生意无论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江有义靠着树干,索性闭着眼睛休憩:“不信算了。”
妍儿看她似乎成竹在胸,说道:“那我姑且信你!渊哥哥就要回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就先撤了!”
原本要走,谁知她又回头,叮嘱道:“我警告你啊,可别说漏嘴。你就当没见过我,千万记住了!”
妍儿眯着眼睛威胁意味十足,江有义忙配合地点着头,妍儿这才满意地消失在门口。
碧玉殿内静谧无声,江有义背靠着树干,双手枕在脑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望向阴沉沉的天空。
她忽然不由自主地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俊男美女,自是养眼极了。也不知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莫麟渊竟愿意为了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倘若不是原书中的结局,江有义倒是乐见其成……
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最近发生太多事,江有义已经很少能够享受过如此安宁的环境,她放缓了呼吸,思绪也开始变得很轻很轻,那些纷乱的人和事也渐渐离她远去,最后成为一片虚无。
叶艾心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他的血,狂躁的内心已经渐渐平复下来。她每每都恨这样的自己,恨自己替江有义承担这样的痛苦……
倘若此刻受苦的是江有义,师父一定日日守护着吧,只是没成想自己没这个福分,更没想到师父竟然带着江有义离开了净琉,再也没来管过她这个唯一的小徒弟。
明明……明明她才是他的徒儿,是他最最亲近的人,可为何师父总是对江姐姐更体贴入微,时常将她这个亲徒儿抛诸脑后呢?
叶艾心紧闭的双睫微微颤动着,泪珠滚滚,不受控地从眼角垂下。
莫麟渊立时收回了手,他站起身背对着叶艾心,忽然开口道:“以后不必寻到碧玉殿,到得那几日我自会出现。”他顿了顿,又道,“此符我必会找方法解开。”
叶艾心猛地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看着面前颀长的身影,仓惶问道:“碧玉殿?你可是找到她了?那可真是该恭喜你啊!”嘴上说着恭喜,可眼里却满是苦涩。叶艾心又道,“那我师父呢?可有见过我师父?”
“不曾!”莫麟渊如实答道,而后消失在原地。
叶艾心双拳紧握,颓然地倒回了床上。
师父,你究竟去了哪里?可有哪怕一刻,曾想起你的徒儿,还受着生死相随符的苦呢?
莫麟渊回到碧玉殿,见到的便是一个在石凳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江有义。
此刻她的姿势十分危险,再挪动一点点,便会从石凳上滚落下去,难为她还能保持的这般稳,想来是累极了。
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走过去,自然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莫麟渊捏了个诀,直到一团墨色轻烟缓缓绕着江有义额处,他才放心地打横抱起她进了房内。
莫麟渊绕过房门旁边的那条单人小榻,径直走向那张看起来宽大舒适的高床。将江有义轻轻放下,莫麟渊坐在床沿处,凤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睡颜。
这一生见过太多美人,无论是人间皇城高贵冷艳似牡丹的、还是魔域中那些身段婀娜妖媚入骨的,甚至于他自己的容貌,更是鲜有人及。
却没曾想过,最终迷了他双目的,竟然是这么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容。
几次由着她从自己面前逃脱,再见便是一次更比一次想要将她禁锢于身边的强烈想法。他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不敢表露太多,她那么聪明,所以他必得小心翼翼。
莫麟渊自嘲笑着,心道:这次自己真是陷进去了。只可惜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好似根本没明白他的心意啊。
江有义忽然皱着眉,侧向他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蜷缩着身子继续沉沉睡着。
这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她的脸离他的手仅毫厘之间,暖暖的呼吸轻轻扫着他的手背,像是小猫爪似的挠的他心都痒了起来。
莫麟渊玉琢般的长指微微曲起,忍不住缓缓在她的脸颊处流连着:“答应我,就在这里陪我可好?只要你别离开,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有义终于睡足了觉,睁开眼时,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心下忽然有一种茫茫然天地间只剩我一人的孤独感。
直到她瞥见身边那个曲着一条长腿、背靠着床头正闭目养神的莫麟渊。
她甚少见到他这个样子,整个人比皇城时清减了不少,许是因为给叶艾心提供了不少血,此刻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整个人仿若琉璃制品一般,又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明明他就在眼前,却又那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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