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娢嫣心头略略一宽,说来说去,到底还是为钱。可他们做山贼的,竟还说什么积阴福,还真够不要脸的。
娢嫣道:“你们如今抓了我,也无用处,不如将我的丫头留下做人质,放我回去,我爹有的是钱,等我见了他,自然会带着银子来赎人。”
王云汐先是一惊,转而明白,娢嫣是怕这些人不信,故意这样说,凭谁会放了正主,单留个丫鬟呢?
因而她只是默不作声,果然,那匪首一声冷笑,道:“王姑娘真的打得好如意算盘!放了你,王家岂会为了个丫头破财?何况王姑娘何等身份,既然过了我这山头,岂有不留下做客的道理?”
这一下正中娢嫣下怀,却故作惊怕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她是我的丫头,我哪里会扔下她?你们且先放了我,我爹不会少你一个子的……”
一面说一面挣脱,两个山贼一左一右将她按住,匪首挥了挥手,上前打量她,娢嫣只觉他双目阴狠毒辣,望之生厌,而那匪首却从她目光中看出了一股高贵之气。
那匪首本是江湖枭雄,阅人无数,是小姐还是丫鬟自问一眼便瞧得出来。大户人家的丫鬟,即便再锦衣玉食,也断然没有这般高贵端庄的气度。
匪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突然上前,从娢嫣头上抽下了一根发簪。
说来也巧,这发簪正是王云汐送她的,到也精致,不似丫鬟之物。匪首观摩一下,又插到了王云汐头上,冷声道:“去,把这丫头送到王家,叫她们来交银子!”
王云汐大喜,他怕这群人瞧出破绽,低着头不说话,匪首不疑有他,便吩咐人带着王云汐去了。
眼瞧着王云汐被带走,娢嫣方才松了口气。尔后才想起自己处境似乎不妙,匪徒们先是拿绳子将她两手绑起,扔在一边,继而燃起篝火,竟在丛林中喝起酒来。
匪首命人打了山鸡野兔,只活着就生剥了皮,洒上盐巴,连着血烤着。娢嫣瞧着一阵作呕,几个山贼还故意拿了腥臭之物叫她吃,见她害怕,便哈哈大乐。
娢嫣恨得牙根痒痒,悄悄的想找个石头磨开绳子,无奈绑得太牢,实在无法动作。忙了一会儿,满头大汗,浑身脱力,只盼望王云汐找到了王老爷拿来赎金,这群人不会为难自己一个小丫头。
闹到深夜,这群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娢嫣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如今自己其貌不扬,否则这群人只怕要动歹心了。
可她却忽略了一件事儿,春花自然算是粗俗丑陋,可在这群草莽的眼里,可就是另一番模样了。更重要的是,今日的春花,早已不是往日了。
且不说娢嫣几日来的保养,再加上她自带的神态气度,纵然不是天香国色,也是骨肉停匀,清丽隽雅,否则凭王云汐美貌之名满誉泰州,这群匪徒岂会这么轻易就被她骗了呢?
果然,当先一个肥头大耳,双目如铜铃的山贼喝得大醉,动摇西晃向她走了过来,娢嫣一惊,后退道:“你干什么?”
那山贼哈哈一笑,道:“干什么?跟王小姐你好好风流风流!”
说完,众人都跟着哄笑起来,娢嫣大骇,大声道:“你敢!你若动我一个指头,我必要你一个钱也拿不到,滚,给我滚开!”
那匪徒哈哈笑道:“王姑娘真是天真得很,今儿老子也尝尝这泰州第一美人的滋味!”
他说着,一下便扑到娢嫣身上,娢嫣只觉鼻端充斥一股腥臭之气,几乎作呕,她拼命挣扎,无奈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双手还被绑在一起,想要喊叫,胸口被紧紧压着,连叫的力气也没有。
而那群人见了这一幕,反而拍手叫好,接连起哄,更有甚者叫道:“快点,老子等着下一个呢!” 当真是无耻之极。
娢嫣心底一凉,自己今天落在这些亡命徒手里,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山贼趴在她身上,正要为所欲为,娢嫣突然觉得脖颈一热,一股腥气直喷全身,接着,那山贼竟软软倒了下去。
娢嫣大惊,凝睛一看,那山贼脖颈动脉已被一把利刃刺破,鲜血汩汩而出,那山贼双目瞪如铜铃,已然死了。
那群山贼立如惊弓之鸟,纷纷起身,剑拔弩张,“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好一会儿,只见月色之中,走出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身旁树枝在他脸上勾勒出条条明暗,有如鬼魅一般,他淡淡地道:“荒山野岭,泰州十三雄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还真够丢人的!”
那声音似从地狱传来,又阴又冷,叫人莫名浑身打颤,匪首大着胆子道:“你既然知道爷爷的大名,还敢管爷爷的闲事儿,活的不耐烦了么?”
那黑衣人阴恻恻一笑,继而手指一推,手中的黑剑露出一截亮光,“追命剑出,必见血光,血不成河,此剑不休。”
这十六个字一出,匪徒们吓得魂飞魄散,几乎要跪在地上,匪首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不知大侠驾到……”
他正想求饶,那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挥手道:“快滚!少在这儿丢人现眼!”
那几个山贼如获大赦,听了这话,几乎是连滚带爬而去,甚至连兵刃马匹都不记得拿。
娢嫣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对于江湖上的事儿自然全然不知,这黑衣人是谁,很可怕吗,怎么还没动手,那群人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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