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娢嫣吐了吐舌头,“反正我平日里都要去舞苑,想着并没有什么不同,便没跟四爷说。”
霍凌肃冷冷地,眼底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关心之意,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明日进了宫早些回来,不要到处乱走。”
娢嫣点头道:“知道了,四爷。”
霍凌肃没有再说话,转过头去继续吃饭,娢嫣就在一旁看着他玉雕般的侧颜,不想挪开眼睛。
第二日一早,参加献舞的七个女子早早来到舞苑之中,同秋雨夫人,坐着宫里一早派来的车进宫,这些女子多半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妆容也特别打理过,无不千娇百媚,美艳四射。
而娢嫣却想着法的再低调一些,一来她不想让王云汐找自己的麻烦,二来能参加献舞已经是万众瞩目了,不能再节外生枝。
秋雨夫人看了一眼娢嫣身上的藕色裙摆,衣襟上绣着细细的藕纱流苏,半绾着头发,发髻在耳后以一根浅绿色如意形玉簪固住,虽然极尽低调,反而显得清雅不俗,高贵大方。
秋雨夫人面露赞赏之色,正要说话,忽见王云汐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套桃红色的纱裙,鬓角贴着金线贴花,到显得有些雕琢过了。她拉住秋雨夫人的袖子,“夫人,车到了,坐我那辆吧。”
娢嫣抬头一看,早有一辆金色锦绣纹马车侯在那里,王云汐道:“走吧夫人,车上特意备了梅花露,一早上新为夫人烹的……”
秋雨夫人回头看了娢嫣一眼,只好随王云汐而去,而王云汐扫了一眼娢嫣,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第61章
到了皇宫,马车照例在西门口外停下,内侍扶着众女子下了车。侍卫检查了一番,便又换了宫内的步辇,往御花园而去。
众女抬头望着高大的宫墙,一时都紧张起来。她们虽然自幼都是锦衣玉食,可谁也没有两头这样高壮宏伟的宫殿,两侧的宫墙有几十米高,珠栏碧瓦,美轮美奂。
众人不禁都有些眩晕,内侍见几人站着不动,提点道:“姑娘们,御花园远,咱们都请换了步辇过去。”
众女子这才忙都上去,只是宫里的步辇与外头有些不同,到不知道该怎么上,明玉郡主抬头看去,只见只有娢嫣一人上了车,神态从容,没有失礼之处。
明玉心中一奇,也学着她的样子上了车,乘辇而去。
没一会,步辇已经行到了玉龙台不远,众女随着秋雨夫人下了车。这一看,顿时心头一震,这玉龙台果然名不虚传,拔地数十米,两侧百余台阶,纯玉打造,上边盘着黄金雕龙。
明玉小声道:“喂,你说这玉龙台这么高,跳舞的时候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娢嫣道:“玉台都有围栏,怎么会掉下来?”
明玉却不知道,她心里觉得不对,加上她为人向来八卦,忍不住打探道:“凝霜,你以前不是来过皇宫吧?”
娢嫣面色微变,明玉道:“不然你怎么坐过宫中的步辇,连玉龙台上边什么样都知道?”
娢嫣忙遮掩道:“我知道要进宫,自然要先做些功课,所以事先问过的。”
明玉郡主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是么?”
娢嫣闪烁着避开了她的目光,两人说话的工夫,宫里的乐师主管李秀云已到了,热络地和秋雨夫人打招呼。
“多日不见,夫人风采更胜当年!”
秋雨夫人笑道:“都老得不知什么样,还哪里来的风采?”
李秀云笑道:“夫人这样若是老,才真叫我们这些人无地自容了。”
李秀云今年四十有余,精通中外百余种乐器,自幼师承梨园国老,造诣非凡,与秋雨夫人有多年的姐妹情谊。
李秀云与秋雨夫人寒暄几句,又交代乐师弟子们和众女见了面。又道:“秋雨,你今年这一曲‘流风回雪’比之去年的‘舞袖霓裳’亦不遑多让,难得是柔中带刚,别具风情,你的才思新颖,实是令人佩服,明日满朝文武,必定又大开眼界了。”
秋雨夫人摆摆手,笑道:“这你可是过奖我了。前几日我苦思冥想,着实对中秋曲目十分犯愁。好在舞苑今年新收了一个女弟子,甚是不凡,这正是她的创意。”
“哦?”李秀云也甚觉得不可思议,“去年的舞蹈乃是玉娢嫣所创,她的舞艺,不夸张的说,三百年来前不见古人,只可惜红颜薄命,我梨园内外,亦觉得十分惋惜。难不成今年的弟子中,还有玉姑娘这样的人物?
秋雨夫人侧头想了想,“也说不上,这女弟子其实是霍王府的丫头,来自泰州。她自幼没怎么学过舞,自然不能和玉娢嫣相比。可是这气度神、韵,言行举止,总让人觉得有七八分相似……”
李秀云叹道:“玉姑娘是你的爱徒,突逢不幸,怕是你爱才心切,思念过甚的缘故。”
秋雨夫人亦长叹一声,“如今玉家荣耀繁华一遭轰塌,昔日金枝玉叶,今做了阶下囚,想来亦是可悲可叹。玉娢嫣坠崖殒命,反不必看到玉家今日的凄凉,说来真不知是祸还是福。”
李秀云道:“今年领舞的,可是霍小王爷的新妻子?听说是泰州第一美人呢!”
秋雨夫人道:“嗯,除了她,当真也选不出别人了。她的舞跳的中规中矩,亦有可取之处,人又是八面玲珑的,很会行事待人。”
李秀云笑道:“你我相交多年,知道你最会识人的这些小伎俩,说起这行事待人的本事,只可助人一时,却不能助人一世。皇宫内外,聪敏圆滑之人多不胜数,可又几个能脱颖而出,运筹帷幄以成事呢?反不如依从本心,所谓大道至简,正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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