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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点了点头,当下跟着丝竹出了宫,一直到傍晚,才回到玉府,急匆匆地和娢嫣道:“姑娘,查到了。”
娢嫣正在榻上休息,听了小珍的话,直起身来,她将丫头们都遣退下去,道:“她出宫做什么去?
小珍道:“丝竹是去一间药房买药了去了。”
娢嫣大为奇怪,心想宫里什么药没有,还需要巴巴的去民间买,“买什么药打听出来了没有?”
小珍道:“都抄录下来了。”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娢嫣暗赞小珍办事细致,她打开一看,里头竟有藏红花、马齿苋、麝香几味十分显眼的药物,小珍贴在娢嫣耳畔,道:“大夫说这是堕胎药!”
娢嫣皱了皱眉,心知丝竹这么偷偷摸摸去买堕胎药,宫里恐怕出了什么丑事,若真是城阳,千万不可让太后知道了。
她毕竟还是太后的亲孙女,何况这种丑事,蒙羞的并非她一个人,而是整个皇家。
娢嫣想了想,此事还是先去和母亲商量为好。当下把那个药方放在火盆之中,付之一炬,又嘱咐小珍道:“今日的事千万莫让别人知道了。”
小珍郑重点头,道:“姑娘放心吧。”
第二日一早,娢嫣便偷偷将此事同长公主说了,让她到宫里去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是哪位公主郡主,可千万别把事情闹到太后那里去。
毕竟太后因为玉家的事,心里受重创,这些日子才好了一些,她老人家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长公主心里自然明白,当下换上朝服进了宫,娢嫣自也去了舞苑,未到晚上,娢嫣便接到长公主的信儿,让她回府,娢嫣心想定然是昨天的事有眉目了,便偷偷和秋雨夫人告了假,回家去了。
到了家,只见长公主的朝服还没退下,气哄哄地在屋里原地打转,道:“真是气死人了!”
娢嫣道:“怎么啦娘,宫里出事了?”
长公主道:是城阳,竟然不知怎么怀上了个孽种,还偷偷在宫里打胎,昨儿夜里大出血,差点闹出人命,这下可弄得满城风雨了!”
娢嫣没想到会这么快,心里暗恨昨夜应该想办法阻止,“没闹到外祖母那边去吧?”
长公主道:“还好我去的早!对宫里上下严加吩咐,绝不可将事情泄露,应该还没传到咸福宫去。”
娢嫣听到没惊扰太后,便放了心。长公主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东宫和皇后竟全部之情,也不知道这后宫凤印是怎么管的!”
长公主从前在太后膝下,身份尊贵,宫中大小事务无不需要经过她允可,皇宫才是她实实在在的娘家,如今她的侄女出了这样的事,也难怪她痛恨着急。
娢嫣知道宫中向来守卫森严,城阳想要背着耳目偷情,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心想这个事儿八成和苏湛脱不了关系,如今苏湛虽然被处死,宫中还有许多千丝万缕的势力纠葛,心中放心不下,便对长公主道:“我随娘一起进宫去吧,城阳乃是皇后所生,出了这样的事,皇后娘娘心神不宁,恐怕处事不公,再出什么乱子。”
长公主深以为然,当下叫娢嫣换了衣服,母女二人共乘一车,往宫中而去。
马车进了宫,长公主便径直往翊坤宫去寻皇后,不料皇后此时已被皇上召进了乾清殿,长公主便领着娢嫣转路而去,待到殿门口,长公主想了想,停下脚步道:“嫣儿,你在外边等我。”
娢嫣明白,这毕竟是皇家丑事,她一个未婚姑娘,长公主不想让她牵扯进来,便点了点头。
有长公主在,她自然也是放心的。
长公主进了了屋,只见乾清殿内气氛十分凝重。皇上端坐在龙椅上,一手扶着椅背,满脸怒容,皇后低着头站在他对面,双手绞着帕子,满脸惊恐。城阳公主跪在皇后旁边,头发蓬乱,眼睛哭得跟桃核一般。
皇上看着皇后只知道哭哭啼啼地样子,更为恼火,道:“好啊,你们背着朕竟做出了这等好事,这是把朕当猴子耍吗?”
皇后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治下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丑事,一切罪责臣妾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放过城阳吧!”
皇后知道皇帝的性子,城阳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小命只怕是保不住了,只好先自己揽下罪责,再做打算。
“你闭嘴!”皇上森然道:“百姓之家,尚知道慈母多败儿的道理,你身为皇后,竟不对皇家子女严加管教,这是想断送朕的龙脉吗?”
皇上说完,抬头看见了长公主,缓和了神色,道:“这等家事还要惊动长姊,实在惭愧,赐座。”
皇后一见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生性懦弱,一旦面临大事就没了主意,所以太后才总让长公主来主持大局,也唯有她能够劝说皇帝。
长公主坐下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冷冷地看了城阳一眼,道:“让这个逆子自己来说吧!”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城阳身上,皱眉道:“城阳,你是一国公主,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失了皇家颜面,你将衣裳穿好,起来说话。”
城阳冷漠一笑,反正她这次颜面尽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道:“说什么?这种事情,一个人是做不了的,父皇要罚城阳,城阳也没什么话好说,只希望父皇你不要包庇什么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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