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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萧烈握住她的手,道:“就是嘛,在我眼里,天下女子只有我的小昭阳一个,若不凑合,我岂不是要一辈子打光棍?”
昭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了,道:“整天的瞎说。”
萧烈看她娇嗔,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打光棍的。”
“你尽管打去。”
萧烈道:“口是心非。”
昭阳作势想挣脱开他的怀抱,萧烈道:“嘘,你可别闹出动静,不然你父皇听见我回来,又要杀我了。”
昭阳一惊,顿时也担心起来,道:“那怎么办?”
萧烈道:“当然是偷偷溜走啦,难道等着他来杀我不成?”
昭阳握着萧烈的手,心里有些难受。皇上被朱曦的叛军围困,险些丢了性命,是萧烈不顾生死救了他,如今终于脱险,而萧烈别说得不到任何功名富贵,还得继续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昭阳哽咽道:“萧郎,你为何要救我父皇?”
萧烈笑了笑,“闲得无聊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天生喜欢管闲事。”
昭阳听他这样说,眼泪更忍不住流出来,她知道萧烈都是为了自己,可是他又不愿意她心中有负担。
昭阳道:“对不起……”
萧烈赶紧擦掉她的眼泪,道:“你别哭别哭了,他虽然对我不好,可是我也抢走了他的小昭阳,说到底还是我赚了呀!”
昭阳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破涕为笑,萧烈拉住她的手,道:“快走吧。”
昭阳点了点头,二人偷偷逃出军营而去。
第161章
而皇上此刻正站在营帐之中,刚刚与霍凌云谈完话,他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山峦,觉得这万里河山,从没有像今日一般清晰过。
往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从不了解民众的生活,而他却以为自己是了解的,他知道农桑的每一步,也知道大周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子民靠什么生活。
可是他却不了解他们的灵魂,在他眼里,百姓不过是精通耕种,懂得衣食住行的木偶罢了。
他所求的江山稳固,到底是什么呢?
是他口口声声的百姓,还是皇权?他是皇帝,可他还是不是一个人?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第一次感觉如此的疲惫,帝王权术,尔虞我诈,就像是一场滑稽的舞蹈,舞得如此精彩,却没有半点意义。
“陛下,”死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旁,跪在地上,“萧烈已经逃走,要不要……”
“不必了。”皇上静静地道:“祁桓说的对,朕犯下的错,终究要自己来偿还。”
三天之后,霍凌云的云南军,浩浩汤汤地逼向皇宫,朱曦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在此之前,他手下的三千御林军就已经反水,他们火速控制住了朱曦,罢免了刚刚登基十四天的新皇,这些人本来都是朱曦的心腹,是他在京城里的最后一个屏障,却万万没有想到,霍凌肃早就将手伸进了他的心脏。
他不过是他们父子斗争中的牺牲品。
朱曦死的那一天,看着苏祁桓,站在他的面前,那样高大而英俊,日月仿佛都无法夺去他的光辉。
他就站在龙椅旁,雪白的衣裳,如墨的长发,被晕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朱曦道:“你为何不走上去?”
只要一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帝王的宝座,这场旷日持久的父子之争,就可以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难道他还会顾念父子亲情么?
“我所求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霍凌肃道:“朱大人,请吧。”
他抬起手,身旁出现了一个手持托盘的内侍,托盘里放着里酒壶,酒杯,朱曦当然明白里边装着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死得体面一点。可是很快他就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一种巨大的恐惧从心底滋生,半生功名,云烟过眼,他朱曦有毁天灭地之志,擎天踏海之能,他不该这样死的……
他应该活着……
“不要!”朱曦尖声大喊,他疯狂地跑出大殿,却被两个侍卫迅速的按倒在地上。
天保一十六年,大将军朱曦发动政变,皇上被迫出逃,朱曦立年仅六岁的十四皇子为帝,改年号文永。
文永元年,九皇子苏凌肃入宫平叛,率三万云南军迎陛下回宫,朱曦自知死路难逃,饮鸩自尽,皇上遂改年号建元。
同年,朱贵妃自缢于宫中。
皇上回宫当晚,便召见了霍凌肃,在承乾殿内密谈。如今霍凌云的大军还未撤退,他们既是皇上平乱的倚仗,也是一头危险的雄狮。
皇上望着眼前的霍凌肃,叹息道:“朕终究还是败给你了。”
霍凌肃低垂眉眼,“儿臣不敢。”
皇上苦笑一声,看着面前的圣旨,圣旨的轴卷已有些发黄,今天距离自己写下这道密令,已经过去了一十八年。
密旨一式两份,工工整整地摆在他的眼前,容不得他抵赖,当年就是他一道圣旨,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萧翊王送进了黄泉。
这是他亲手处死的大周朝第一功臣,可以说没有萧翊王,就没有今日的大周,他也绝不可能安安稳稳地坐上皇帝的宝座。
此时看着,皇上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皇上道:“你是在威胁朕?用城外的三万大军,逼朕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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