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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他都记得。
“那时候你还说我烦。”谭山崎若有所思着,开始掰手指头,“说对儿童没感觉,让我滚一边去,还假装跟前来接洽的女同事是男女朋友,就为了打消我的念头,蒋长然叔叔那时候都快气坏了,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不知道,改天问问。”
蒋长然是蒋旭然的亲哥,出事后他谁都无法信任,在谭山崎那个家庭医生的帮助下,跟还在当兵的发小蒋长然取得了联系。后来长达四年只能靠蒋长然的接济过活。
从一座深山到另一座深山里猫着,探索地形,套九岁小女孩的话,一开始他们互相不信任对方,谭山崎知道的太多,自然有所保留,免得被他过河拆桥,而他递给上级的信息,上级考虑到谭山崎失踪,那她所知道的地点都会被加以防备,埋下陷阱。让卧底去试真假也不可行,毕竟他和另一个兄弟就是这么被诈出来的,只是他幸运一点,被谭山崎后脚从土里挖出来。
罗文作握着她的手,低头蹭着她的鼻子,低声道:“说说你吧,后来是不是被捉回去了?”
“我不告诉你。”她打了个呵欠,睡意爬上来,“你不是约了阿霏吗?让她跟你说。”
“那你不许让她说一半藏一半。”
“她知道的也不多。”谭山崎说着,阖上眼睛,“我要睡觉了,你不许再吵吵了。”
“睡吧。”罗文作吻着她的眼皮,紧接着把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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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山酷暑长夏,七月火伞高张。
咖啡厅里空空荡荡,冷气开到最尽,播放着不知歌名的乡村音乐。
罗文作坐在靠窗的卡座,看着马路对面举着遮阳伞东张西觑的女人。
尽管长着相似度极高的脸孔,但要认出来谁是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这个周霏,还没有上次在墓地见过的那个,汤阿随本人更像她。
不稍几分钟,周霏便走进这间咖啡厅。
近距离看,周霏的脸已经出现一些小瑕疵,那是不可规避的整容后遗症,就算是再好的医美,也补不上千疮百孔的洞。
周霏一看他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便什么都明白过来,自嘲一笑:“已经不像了是吗?”
罗文作不置可否,抬手找来服务生。
“你好,周小姐。喝点什么?”
“卡布奇诺吧。”周霏随便回答了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
待服务生走后,周霏便直接切入主题:“罗先生是个爽快人,看在钱的份上,我说一些我知道的。”
罗文作作了个‘请’的手势。
“几年前……有快十年了吧,零六年末,我跟网恋的男友见面,路上大巴车上就被下药卖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周霏扭头看向窗外,阳光倾洒在地面,如焦金流石,晒得小狗吐出舌头大喘气,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内心忐忑,心里知道最好什么都掐死在心里,路上多次想要逃避,却也知道收了钱反水,最后吃不了兜着走,于是看什么都心烦意乱,直到当时当刻,清晰地感觉到往事从自己嘴里说出,却像在眼前经过一样,跟她没什么关系,她蓦然间释怀了。
她低头一笑,嘴角苦涩:“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三七的母亲,我只知道她叫姓谭。后来我才知道我这张脸就是谭主刀的,她在这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啊,可惜是个恶魔。”
“在那里我看到很多跟我长得相似的人,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因为三七跑了,谭通过跟我差不多的手段弄来了很多长得跟三七相像的女生,各种年龄段的都有,那里真是邪门,以前我都不相信什么赶尸、放蛊、落花洞女,但到了那里是真的邪乎,你从外面来的,当然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但那里的人近乎痴迷一样,供奉着当地的信仰,以求山神庇护他们永世安宁。”
“后来三七被捉回来,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关了一段时间,上面的人前脚要拍卖她的初夜权,当时她才十四吧,后脚她就自己捅破了膜,有这么个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后来觉得这太惨了没问过她,反正后来初夜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罗文作一阵沉默听着,忽然打断她的话音。
“什么时候的事儿?”
“10年期间。”周霏看着他。
期间咖啡呈上来,俩人都不说话。
待服务生离开,周霏便继续道:“她在地下室从09年初关到了10年末才回到地面来,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里面被打通的高楼里,主人家让我们来围观少主的舞姿,我们见到她,都特别惊讶,原来是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白绫上特别多的血迹,还没有人能把白绫染的这么红,当地人都说她从外面回来变成了野路子。”
“反正这在外人听来就是荒诞搞笑吧,这种封建糟粕,迷信巫术……你从外面来,一个正常人,看到她都快把布染红了,你只会觉得她是个狠人,是个神经病,就算供奉的是邪神,也没有谁能狠到这个地步。”
“她还是住在那个别墅的地下室里,不过那天之后,她就每天雷打不动的在高台上跳舞,一开始都当她神经质,我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在辨认方位,把这座山的所有路都记在脑海里。”
周霏喝了口咖啡,说:“因为她是供奉神的少主,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所以我从靠近她,到我们做了个详细的计划,一直到11年末,我才开始动身,只身一人离开了那座大山。我带着她画的图纸,到外面依她所说的,找到省公安局,不是路边的派出所,把图纸和一个笔记本,放在公安局门口的保安亭就跑。笔记本记录着很多她所得知的……一些东西存放的地点。我问她如果省公安局也不当回事怎么办?她说不会的,现在不同以往了,外面到处都在打.黑,扫除封建迷信,也是时候轮到这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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