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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不如宫宴那般隆重,略随性一些,两人一桌,各自在软席上坐着,旁侧绕了一圈细窄的小溪,颇有些流觞曲水的雅致。
后头是一片林荫花丛,日光斜射过来,正好被身后的密林挡住,成了一大片的阴影,众人正巧坐在其中。
清风徐来,撩起了发丝,各色不一的裙只竟比那绿叶中的花还要艳上几分。
齐妃上山是亲自带了几坛窖藏了多年的桂花酿,吩咐人一一为各位倒了一杯。
那酒酿仅仅只是倒了一小杯,便能闻出浓郁的桂花香气。
沈非衣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全是清香。
待众人都安顿着坐下,秦玉凝头一个为太后弹曲儿。
她今儿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云鬓轻挽,以一根芙蕖步摇固定,流苏珠坠极长,垂到了耳边,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风情,与上次舞剑的飒爽英姿截然相反。
秦玉凝对着太后微微一福礼,便于古琴前坐下。
沈非衣与秦玉凝坐在一桌,原本她是靠在左侧坐着,可右侧的长桌上坐着皇后。
皇后见沈非衣单独坐在那里,便朝她招了招手,沈非衣便顺着右侧坐了过来,与皇后挨在了一起。
沈非衣还以为是什么事,却不想皇后是问她昨日睡的可习惯,若是不习惯今夜可搬去同皇后一起睡。
她知道自己的房间地处偏了些,不过也有好处,她这里若是夜里想看景色,自然是比别处要雅致的多,况且这宴席,也是安置在与她的房间极近的地方,到时候回去也方便。
沈非衣笑着摇了摇头,又同皇后闲聊了几句。
两个人聊得时间不长,秦玉凝也只是弹了一个曲子,弹罢后,沈非衣想要坐回左边,却是被秦玉凝拦住了,她笑道:“左右都一样,坐在这你与表姑说话也方便。”
被秦玉凝拦住,沈非衣也不再推辞,便坐在了秦玉凝的位置上。
沈非衣向来对宫宴这类的曲目都不大感兴趣,她心思都在吃喝上头,那桂花酿实在是太香了,沈非衣便忍不住抿了一小口。
入口香气四溢,清甜微苦,并不腻人,还透着些凉意。
沈非衣不由得一口饮尽,觉得味道实在好喝,便轻轻的拍了拍秦玉凝,“你尝尝,这个桂花酿确实不错。”
秦玉凝一早便闻到了这个味道,嘴上有些馋,到底还是忍住了,对着沈非衣摆了摆手,凑过去极为小声道:“表姐我不能喝,我今天早上月事来啦。”
沈非衣即刻会意,便哦了一声,然后笑着道:“那我替你喝了哈。”
秦玉凝见沈非衣这般贪杯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这宴会本就是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办的,不一会儿,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齐妃连忙吩咐人将立好的灯盏给点上。
入了夜,这风也凉了,天色尚亮着时,秦玉凝小腹疼痛倒也可以忍受,那桌上的菜肴大多也都是凉的,上的一两道热菜也不合胃口,秦玉凝几乎是什么也没吃。
这会儿凉风又吹过,不一会儿,小腹便开始阵阵刺痛。
她忍着宴会散去,准备起身时,才拽了拽沈非衣的袖子,小声道,“表姐你扶我一下,我肚子有些痛。”
沈非衣一开始还吃惊秦玉凝来月事似乎没什么影响,如今见到她略微惨白的脸色,才知道许是秦玉凝忍了一下午。
她自然知道月事来时的不适,算算日子,再过个五六日,她也要来月事了,一时间便有些担心自己喝下的两倍桂花酿。
她连忙搀着秦玉凝,“正好我的房间就在附近,你今晚要不暂时在我房中歇下?”
秦玉凝本来是不想这么麻烦沈非衣的,只是这小腹实在是太疼了,便只好抱歉道:“给你添麻烦了表姐。”
沈非衣啧了一声,瞥了她一眼,“什么麻烦不麻烦,跟我还客气什么。”
说罢,她连忙吩咐浮玉,“你先回去备些热水来装到汤婆子里,再准备些没用过干净的月事带。”
浮玉应下,连忙小跑回去准备。
也幸好沈非衣的房间近一些,秦玉凝忍了一会热便进了房中,彼时浮玉已经递过来了汤婆子,让秦玉凝抱在怀中缓解小腹的痛感。
本来外头有风,沈非衣扶着秦玉凝回来的时候也没觉得热,这会儿进了房中,额头便浮起了一层薄汗。
她不甚在意的拿着帕子擦掉额头的汗,陪着秦玉凝坐着上说了一会儿话。
可就是坐了这一会儿,便越发的觉得闷热,她用手扇了扇风,有些疑惑,“怎么这般热?”
绿波山庄在山上,即便是白日,也算不得热,到了晚上更是凉爽,只是介于秦玉凝身子不适,浮玉便将窗户都关紧了,可即便关紧了门窗,也不至于说热的地步。
闻言,秦玉凝和浮玉都循声看过来,便瞧见沈非衣的颊上浮起了一抹红晕,连眼眶都微微泛着粉色,倒像是喝醉了似得。
浮玉当即便蹙起了眉,问道,“公主您可是又贪嘴了?”
沈非衣轻啊了一声,她确实是觉得那桂花酿好喝,便多喝了一杯,闻言也觉得有些尴尬,便笑道,“无妨,睡一觉便好了。”
秦玉凝一听连忙起了身,一脸的担忧,“表姐,要不还是我回去吧。”
话还没说完,秦玉凝便被沈非衣摁了回去,她摇头道:“没事,那桂花酿也并非是酒,我还有浮玉呢,你今儿先睡我这里,我去你那里睡一晚,外头凉快,也正好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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