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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原本真打算一直宠着胡氏,因为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喜欢谁,若宠着胡氏能维持那份虚假的母慈子孝、继而为自己与身边人换得平安,那就值得。
可谁让曲小溪出现了。
都是曲小溪的错。
他暗自咬牙。
明天他就要去抢她的苹果干吃。
早晚有一天,她的苹果干和她本人,都是他的。
这一夜,曲小溪又睡得极好,次日起床时她忍不住伸着懒腰赞叹:“到底还是府里的床舒服!”
方嬷嬷正好打帘进来,闻声扑哧一笑,正好上前扶她起床。她先去洗脸漱口,而后坐到妆台前,方嬷嬷边拿起梳子给她梳头边说:“有些事,王妃得心里有数。”
曲小溪的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嬷嬷您说。”
方嬷嬷就道:“胡侧妃病了,说是染了风寒。昨晚差人去请过殿下,殿下没去。今日晨起又请了两回。”
曲小溪一愣,从镜中盯着方嬷嬷问:“真病了?”
方嬷嬷淡淡垂眸。
哦,装的!
她皱起眉:“嬷嬷想怎么办?”
“她是侧妃,奴婢哪敢插手。”方嬷嬷笑着,循循善诱的口吻,“王妃想想该怎么办?”
“我……”曲小溪抿唇,认真想了想,循着方嬷嬷上次的办法照猫画虎,“既是风寒,就先让大夫去看看。再让厨房给她熬个……熬个姜汤吧,去寒!”
“王妃很会举一反三。”方嬷嬷露出赞许,又继续启发她,“还有一事王妃大约还不知。太后先前一直在行宫养老,但这回是要回宫过重阳来的。”
曲小溪神色一凝。
方嬷嬷又道:“所以啊……在重阳宫宴之前,殿下与王妃都要健健康康地才好。免得有点什么小病小灾沾了身,耽误了重阳向太后问安,落得个不孝的名声。”
曲小溪到底也是在大宅子里长大的,一听就懂了她的意思,反应很快:“那就吩咐香雾阁上下照顾好侧妃,让侧妃好好养病,无故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免得将病传给殿下,又或妨碍了太后凤体康健就更不妥了。”
“诺。”方嬷嬷恭谨应声,眼中端然写着一行“孺子可教”。
曲小溪却又想起一事:“还有……”
“嗯?”
她眨了眨眼:“我记得嬷嬷说,殿下临去田庄前将府里的事交给了侧妃管?现下她既要养病,自不宜操劳,还是我来吧!”
第28章 苹果脯
◎她一看,他手里仍是一块果脯,只不过成了小小一块,一端有明显的被拧断的痕迹。◎
方嬷嬷愣了一瞬,继而笑着一拍额头:“倒是奴婢忘了。”
曲小溪浅抿薄唇,也笑一笑。心中自知这话发下去,胡侧妃势必更加看她不爽,可她却不得不为,因为不同于胡侧妃在走宠妃路线,她在这府里能拼的只有“事业线”,若将府中大权也拱手相让,就等于自废武功自取灭亡。
曲小溪心里明白这些,也就没有太多纠结,更没心思提前为来日的斗争焦虑。梳妆之后就去用膳,用完早膳还要打起精神见一见来问安的妾室们。
妾室向主母问安的规矩,各府都不一样。有些当主母的严格一些,要求妾室们日日都来;有些嫌日日见面太麻烦,就逢五逢十才见一面;再精简一些的,就索性只有初一十五来就行了。
曲小溪自是最后一种。只不过前些日子她都在庄子上,昨日才回来,众人按约定俗成的规矩要在次日一早来拜见刚出过远门的正室,她才不得不在九月初六这天多见她们一回。
曲小溪用好早膳步入堂屋的时候,几人早就在堂屋里候着了,唯有刚被她吩咐好好养病的胡侧妃不在。右首属于胡侧妃的椅子空着,曲小溪只当没看见,安安稳稳地去主位落座。
余下三人恭恭敬敬地深福施礼,曲小溪正襟危坐,颔首轻声:“免了,都坐吧。”
香雾斋里,胡侧妃听完宦官所言,怒火中烧。可王妃的话是体面的,她便也不好发作,目光凌凌睇着芝兰阁差来的赵文康,强笑了一声:“多谢王妃。但王妃昨日才刚回府,今日我于情于理总要去向王妃问个安才好。公公先让我去见了,我回来再好好养病便是。”
赵文康笑道:“您的心意,下奴禀明王妃便是。王妃担忧您的身子,自不会计较这些虚礼,请您玉体为重。”
胡侧妃银牙紧咬:“有劳了。”却又问,“那敢问公公一声,王妃的意思,是只有我不能出这院子,还是我身边的一应下人都要被关在这香雾斋里?还请公公说明白些。”
赵文康低下眼皮。若按他的意思,他自然想将这满院子的人都关住,可方嬷嬷专门告诫了他,让他不许胡说。
方嬷嬷说,胡侧妃只是风寒,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时疫。若将满院子的人都关住不许出门,就是板上钉钉的禁足。
侧室病了却被正室禁足,传出去丢的是王妃的脸。
赵文康清了清嗓子,就按方嬷嬷教他的道:“王妃这旨意,一是为着您的玉体考虑,二是为着殿下与太后的康健着想,不是成心禁您的足。您身边的下人只要没同样病了,自可出去走动,侧妃宽宽心。”
胡侧妃长缓一息:“知道了。”
“那下奴告退。”赵文康笑吟吟地一揖,姿态恭敬地退出房门。走出院门后他向西折去,却没急着回芝兰阁,在不远处的大树后等了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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