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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她还好,一提她,裴宿风那宠溺师弟的好师兄模样顿时变了,眉头皱成川字,眼珠都快脱出眼眶地瞪着他,指着他,颇有些高门大户里阻拦嫡女下嫁穷小子的大家长模样。
“你脑子呢?!你什么都好,就是一提到那丫头你就犯蠢!”
楚澜衣一个大男人,被这么训斥还是挺尴尬的,又有些茫然。
他挺着急的。
辛染不摆脱盗窃禁书的罪名,他怎么完成系统任务?况且辛染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太奇怪了,他明明在她身边安装了监控,却读取不出来,他能不急吗?
裴宿风本想骂他,却见他孱弱地又咳嗽了几声,顿时心软下来。
长吁短叹后抑制住怒火,好声好气地劝道:“不是我不帮那丫头,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禁书失窃的事情我已经在瞒着了,却还是传了出去,你想想是因为什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攀爬上墙根的青苔靠着湿腐一点点侵蚀墙体,苍涯门如此,琼华未必不是……
楚澜衣:“你是说,琼华有奸细?”
裴宿风:“有,而且不止一方势力,他们彼此也在试探,这些事我知道,但我可以装作不知道。”
“澜衣,让人猜不透的局势才是最安全的,他们彼此忌惮就不会轻易出手。”
“我知道你心疼那丫头,这一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也是为了那丫头,但你要知道,若是我现在给她澄清罪名,那也就意味着告诉所有人,禁书不但失窃还不知所踪。”
楚澜衣蹙眉,沉默了很久,他望向窗外,辛染和戚如嫣并没有走远,她们守在院中,围着给他煎药的炉火,似乎在聊些什么。
辛染偶有回应,大多时候她喜欢沉默。
如果不谈辛染的身份,不谈原著对她强加的设定,她也不过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是贪玩爱美的年纪,度过的该是单纯懵懂的岁月。
楚澜衣忽然觉得胸臆中有些窒闷,他喃喃出声,像在问裴宿风又像在问自己。
“……可是,她这样很危险。”
“等‘禁书是被辛染盗走’这件事传开了,无论他们信不信,都会来抢着试试。”
“……那可真就是将她真正地……推入寒潭炼狱了。”
裴宿风沉默了,他是掌门,他的使命就是顾全大局,权衡利弊这样的事他向来做的很好,他不会妥协。
向来对师弟心软的裴宿风终于心硬了一回,他也不是商量,直接将接下来的安排尽数通知给楚澜衣,便走了。
窗外的雪停了,楚澜衣拢紧衣衫,向外踱去。
听着两个在原著中终究反目成仇的女孩子此刻巧笑嫣然地谈天说地,不免有些惆怅,但他也知道这个世界只是剧本中的世界,到底算不得真。
越看越觉得闹心,楚澜衣用被冻地冰凉的手拍了拍额头,阖上双目深呼吸了会儿,再睁开眼时便走开了,也没打扰那两个女孩子。
他到底是入戏太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实在是……太不该了!
戚如嫣没发现,但五感敏锐的辛染即便不用双眼,也能探知楚澜衣的反应,她有些困惑。
不过不重要。
想多不如做的多,她回头试试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染……小染?你听见我在说话吗?”
戚如嫣笑起来很好看,最近气色差了很多,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回过神的辛染忽然想到什么,问她:“那夜你们离开苍涯门的时候,那件黑袍……”
“哦,你说那个啊。”
戚如嫣拨弄着炉火,也不看辛染,大方答道:“我烧了,那黑袍不对劲,虽然我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毕竟是医修嘛,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的。”
“……嗯,那就好。”
大约是戚如嫣一直低着头煎药,站起身的时候目光就落在辛染腰间,她被辛染腰间那个精致的灯瓶吸引住,总觉得眼熟。
“你这个瓶子很好看呀,有点特别,不像是集市上能买到的。”
辛染摸了摸腰间的瓶子,里头大约是感应到她的触碰,幽幽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辛染笑笑道:“这是我娘的遗物,我一直戴在身边,也没有很特别。”
“这样啊。”
戚如嫣点点头,没再多问,这会儿功夫药也煎好了,她盛入碗中端去楚澜衣房间。
人一走开,辛染便低头瞧她的燃灯瓶,食指带着节奏轻轻敲打在瓶身上,里头的光亮也顺着她的动作明明灭灭。
“魇魔,我找了个人给你做伴,可还好相处?”
没有回应。
辛染歪了歪头。
“哦,忘了,你说不了话。”
作者有话说:
感动吗?
魇魔:不敢动……
裴宿风:你喜欢她。
楚哥: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入戏太深,证明我敬业!
辛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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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借住在季府的这些天,楚澜衣身体有恙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季家主几次三番想要见他也被裴宿风婉拒了。
借着他们回琼华的这一日,季家主终于见到了楚澜衣。
楚澜衣耐着性子忍着他滔滔不绝的一堆寒暄,才等到他说正事,原是因他送了楚澜衣那份大礼,来讨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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