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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辛染没有修为傍身,她此刻也就身手好点,同一个凡人没甚区别。
那猛兽的撞击只是一瞬,像是不经意间产生的幻觉。
辛染摇摇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
距离密室很近的时候,他们听见上清老祖的声音,不由放缓了步子,借着密道中突出的岩壁遮挡身形。
上清:“你如今已是苍涯的掌门,有资格启用这枚至宝,做什么选择我尊重你,但希望你不要后悔。”
邱凭峰:“我已经后悔过无数次了,这一次,这件事,是我毕生都不会后悔的选择。这么多年我被仙门羁绊,被师长桎梏,我是苍涯首徒,是继承人,我为门派荣辱而活,为身份立场而活,从未有一天为自己活过。”
“现在……都已经晚了,我什么都挽回不了,如今,这件事已经是我最后的救赎了。”
上清叹了口气。
“你走到这一步,再不会有谁能绊住你,你做什么决定已经可以按照自己心意去做了。”
“可是……晚了啊,终究还是晚了……”
邱凭峰的嗓音有些哽咽。
上清又道:“你如今是掌门,苍涯门的至宝你要用在谁身上我管不着,但你要想清楚,这东西你用在普通人身上也就罢了,这孩子是人妖结合孕育出来的,他不一定能承受。”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邱凭峰大嗥道。
又渐渐冷静下来。
“他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孩子已经没有更好的出路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上清叹了口气,只能任由邱凭峰将那至宝归灵丹用在陆深身上。
这下子,楚澜衣明白了,传闻中陆深身怀至宝不是谣言是真的,只是至宝并非陆深所持有,而是……
就是融于陆深体内,流淌在他血脉中的归灵丹。
就是他自己本身!
这消息不会是闭死关的上清传出去的,也绝不会是邱凭峰传出去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陆深这个疯子为了目的自己公布于世的。
至于至宝的弊端,楚澜衣猜测和陆深的疯病有关。
他本身就因仇恨心绪不稳,再加上他体内流淌的人与妖的血脉相互抵抗,导致他精神承受了很严重的冲击。
直到陆深被归灵丹救回,楚澜衣总算松了口气。
周围的点点化灰碾磨的齑粉终于停下来,幻境世界被稳住。
但这一次陆深的死劫并没有结束。
他们还在幻境里。
眼前的画面又开始转换,一眨眼他们落在苍涯门后山的一片空地上。
莫约十六七的少年手持长剑,独自在后山荒芜之处努力练习着,满头汗水,长剑挥舞,招招含着戾气和不忿。
辛染解释道:“邱凭峰瞒着他的身份,收他为徒,但他人缘不好,又因为资质平平却被掌门收为首徒而被同门嫉妒打压。”
楚澜衣:“……”
难怪在此独自一人练剑,真是不幸的童年。
不得不说,这经历与辛染很像。
楚澜衣:“他知道自己身份了吗?”
辛染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苍涯门,这些年明里暗里将整个苍涯门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同门年长些的弟子一见他打听的是‘仙门的弟子与妖族姑娘相恋’的事情,就什么都不肯说,一个个讳莫如深地劝他别打听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猜到……什么样的人才能将这件丑闻完全压制住,禁止任何弟子讨论,什么样的人又有权利这样做?”
楚澜衣望着辛染淡然的侧脸,点点头,他听着那些话,眼底揣度的意味又浓郁了些。
最后只是淡淡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辛染也不觉得自己说漏嘴,面不改色地回望楚澜衣。
“我知道的不算多,只是师尊常年不出凌霄峰,不关心这样琐碎的事罢了。邱凭峰的谣言传闻跟他仁善的好名声一样出彩,被坊间津津乐道,还被编撰成话本在茶肆酒巷供人侃谈。”
辛染说着停顿了一下,微微挑眉意味深长道:“那些话本里也有师尊的一席之地。”
楚澜衣:“……”
他一个世人眼中清心寡欲的古板仙君,能有什么绯色传闻供人侃谈的?
就算有,辛染她一个没怎么出过琼华的小孩子知道什么?从哪儿听说的?
他正皱眉想着,等回头这件事解决了,他要去一趟山下市集,去看看那些人怎么说他的。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打断了陆深练剑。
“陆师弟,掌门师伯喊你过去一趟。”
闻言,楚澜衣和辛染也找了一处山石后躲起来。
那弟子隔地很远,喊出这声后,陆深僵住身体,紧紧攥着剑也不动,那弟子不情愿地又往前走几步,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陆深才垂首沉声道:“……知道了。”
看来,正如辛染所言,陆深已经开始怀疑邱凭峰的身份,尽管不愿相信自己敬重了多年的师尊可能是自己那抛妻弃子的父亲,他还是心中膈应,甚至可能已经在佐证这一猜测。
虽然幻境世界中不能动用灵力,但楚澜衣和辛染身手都不错,他们跟上陆深的步伐,去了邱凭峰的住所。
隔着廊庑,他们不能再靠近,否则会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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