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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则带了七团、九团的卫生兵王阳、赵陈刚、张红军和齐志勇。
到了晚上九点,姜宓就没在让大家接诊。
大家围桌而坐,开始一个个给白天诊疗过的战士开方,验方。
完了,姜宓带着众人挑了急用的草材泡制。
熬药——姜宓交给了厨师长,他抽调了一个班的炊事员,专门负责此事。怕出错,姜宓给王医生和本身就学中医的刘志勇、王阳排了个班,让他们轮流过去盯着查看。
翌日,跑过操,姜宓再次被带去了营部后面的山脚,由杨副班长带着进山练习射击。
这次比昨天还不如,因为姜宓改用左手执枪。
倒是滑雪下山时,摔的跟头比昨天少了些。
到了第三天,说好的狩猎,姜宓没能去成。
阿沙她堂哥架着爬犁,带着她奶和两个病人,及其家属来了。
姜宓穿上白大褂,立马让王医生打开了医务室的门。
两名病患,一个是五十多岁的汉子,一个是5·6岁的男孩,叫牛娃。
姜宓号了下脉,高烧、湿热困脾、脉缓,扒着孩子的眼睛看了看,发着烧,眼睛黄、脸蛋黄,人厌厌的没精神,捂着胃说不舒服,恶心、想吐,舌头颜色极淡,舌苔白腻。
这症状她没见过,倒像书上写的病毒性重症肝炎。
姜宓让张大妮、王医生、赵陈刚等人挨个儿过来诊脉。
病毒性重症肝炎传染性极强,死亡率极高,姜宓让他们接触时注意点。
几人号过脉,扒着牛娃的双眼、托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查看了遍,又找家属寻问些情况,得出结论:病毒性重症肝炎!
孩子的母亲一听,没撑住一下子坐在地上,眼泪啪啪地往下掉,哭得压抑又悲伤。
父亲噙着旱烟袋蹲在门外,一口接一口的抽。
姜宓捏了团小小的油精棉擦擦手,去办公室跟梁院长打电话。
牛娃的情况一说,梁院长就跟姜宓科普道:“50年代初,我国刚刚建立,全国就爆发了脊髓质炎,俗称小儿麻痹,传染上的患儿高烧不止,过后,不是双腿无法站立行走,就是上肢麻痹落下终身残疾。”
“59年,我国在春城组建了科学院医学生物学研究所,总·理为此专门派了几位科学家前往。60年3月生物所生产出第一批脊髓质炎减活疫苗,62年成功推出了“糖丸”。”
“小儿麻痹糖丸活疫苗强化免疫,而病毒性肝炎对免疫力有着巨大的破坏,所以,糖丸对儿童病毒性肝炎有防预,减少其发病率的作用。”
姜宓捏捏眉心:“也就是说,目前没有药可以治愈病毒性肝炎?”
梁院长沉默:“若是早先吃下糖丸就好了。”
“它既是疫苗,各个地区是不是均有发放?”
梁院长摇摇头:“不一定,偏远地区缺少医务人员,无人申报、领取,自然也就无人发放。”
“军医院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疗系统和最好的医疗设施,你们能接收治愈吗?”
“小姜,”梁院长苦笑,“这病全世界都缺少物效治疗方法。治愈……说实话,我们连百分之五的把握都没有。若是慢性或症状轻些,还能用药物控制、调理,提高他的免疫力,可他是病毒性重症肝炎……”
尽管对梁院长的回答有所预料,姜宓还是忍不住失望。
心里似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赶紧将人转去军医院,一个让她留下,试着用中药配合针灸医治。
“……你们什么时能到?我让人做好接收准备。”
姜宓回过神来,紧攥了下指尖:“不转了,我们自己接收。”
“小姜?!”
姜宓没理他的惊呼:“糖丸我们要去哪里申请?”
梁院长愣了下,迅速回道:“让各大队村支书统计好孩童的数量,到镇卫生所申请领取。小姜,重症肝炎患者慢慢会有出血、感染、脑水肿、肾功能衰竭等症状。若是发生感染,要立即给他注射青霉素、庆大霉素等抗生素,肝昏迷、脑水肿,可给他用20%甘露醇250ml,于30分钟内快速静滴,也可用利尿剂……”
说罢,怕边防药物不全,梁院长又道:“这样吧,我让唐明川带着药物过去。”
“银针!让他给我带套银针。”给孩子用过的银针,肯定不能再给其人使用。
“行!”
姜宓挂断电话,立马找到巫家昱说明情况。
“姜医生,我不反对你接收牛娃这个病患,但我想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你可能救不了他!”巫家昱看着姜宓,最后一句说得极慢。
他是见惯生死的,姜宓跟别的医生不同,从医以来,她专注的是针灸诊疗,几乎没有直面过病人死亡!
姜宓咬了咬唇,点头。
“那接下来就听我安排,病房我让人布置,进去时,带上口罩,避免吐沫传染……”
“书上说,吐沫不会传染……”对上巫家昱瞪来的双眸,姜宓慢慢消了音。
“他是病毒性重症肝炎,传染性倒底有多强,我们谁都不知道,为防万一,防护上我们尽量做到最好。”
姜宓老实点头。
“没有口罩,跟他说话时就拿围巾挡一下口鼻,与之接触后,尽快洗手,喂他吃饭可以,但不准跟他共用一个饭盒,还有银针用过尽快消毒,注意,没消毒前针尖别扎到自己,他用过的针头和你那套银针后继要消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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