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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要追的人,要护,也得他护嘛。
从陈柳庭病房里施针出来,另一个幼儿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唐挡在姜宓面前,无奈道:“跟你说了,姜医生昨夜忙到凌晨一点多,睡都没睡,就被一纸调令叫来了,到现在连治三个病人,一个病人施针最少两个半小时,站到现在连饭都没有吃一口,就是给你家孩子治疗,也得让她歇一歇,吃点东西吧?”
“姜医生,您吃什么,我去给您买?”女人说着,爬起来目光切切地看着姜宓道,“我知道您辛苦,可我家娃两天没尿了,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以后就是治好了,肾也坏了……”
“在一楼吗?”
“对对,102。”
“行,我们这就下去,你给我20分钟,上个厕所,在楼下的院子里吃点东西。”
“小姜,”钱铮友提醒道,“没有特制银针了。”
吕莹紧跟着接话道:“那五套,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送到。”
姜宓看向家属解释道:“我现在用的针法,需要特制的银针。当然,普通银针也能用,只是效果要打个折扣。”
“那、那施完针能让孩子尿尿吗?”
“可以,就是体内病毒去的慢,恢复期要延长一周左右。”
女人急道:“那能先用普通的,等特制的银针来了,再扎一遍吗?”
姜宓摇摇头:“特制银针送来也只有五套,病人还有19个,怎么算都不够,所以总得有人用普通的。我的时间紧,精力有限,施过一遍针,同一个人不可能再施第二遍。”
女人咬咬牙:“我们等,等特制银针送来。”
“姜医生,我儿子的情况稍轻点,”女人话音一落,旁边来求姜宓施针的一位男士立马道,“腾出的这个时间段,你能先帮他施针吗?我们不介意恢复期延长。”
这是九名儿童中的一位家长。
“病房号?”
“207。”
“行,回去等着吧,我20分钟后到。”
“好、好,”男人激动地冲姜宓深深地躹了一躬,转身跑道,“姜医生,谢谢你!我这就去给你买吃的。”
“不用,”吕莹叫住对方道,“我们自己买的有。你先回去把孩子身上的衣服脱了。”
男人打听了,施针要脱衣服,遂忙应了声。
姜宓带着何主任等人朝楼梯口走去,旁边有病人家属想过来拦,被吕莹和小唐阻止道:“从重到轻,一个个来,大家都别急,姜医生不会漏掉哪一个,除非你们自己拒绝,不让姜医生医治。”
黄家兄妹跟在遗体后面从旁经过,瞧见这一幕,忍不住驻足朝姜宓看来。
小唐身子一侧把姜宓挡在身后,带着她迅速走进楼梯间。
“嗤,”黄婷婷冷笑一声,“当我们是洪水猛兽呢。”
“哥,”黄中舟的堂弟扯了下黄中舟的袖子,“我打听了,卫河也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那姓姜的针一扎,人就缓过来了。”
“这么厉害!”有赶来的亲戚道,“中舟,你咋没让她给你爸看啊?这要是看了,你爸也不会……呜……我的哥啊,你咋就这么去了……”
有知道点情况的忙戳戳对方。
“戳、戳什么戳?我哥没了,还不让我哭几声,呜……”
黄中舟一张脸,阴沉得能滴水,看向楼梯间的目光带着怨毒。
“那抬的是黄大妮?”姜宓回头看了眼。
“嗯,”吕莹扶着她的胳膊将后续跟她说了遍,末了感叹道,“但凡他们做子女的尽心一点,人也去不了。”
去了就去了,姜宓没在意,她施针救人,那是因为她是医生,职责所在,偶有怜悯、友爱之心,是她觉得对方可爱,或是某方面让人可歌可敬。
黄大妮,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罢了!
“姜医生,”到了楼下小花园的凉亭里,吕莹看着姜宓道,“你取下口罩,我看看你的脸要不要抹药。”
姜宓拿下口罩,自己摸了摸,有点疼,应该是肿了,中年妇人手劲大,而她的脸近期几乎天天戴口罩,捂得难免皮嫩了点。
一边一巴掌,五指清晰地印在脸上,带着血色斑点,吕莹看得大骂:“那臭娘们别让我再看到她,再见,看我不抡起巴掌扇她!”
小唐好笑地一指人行道:“呐,人刚过去。”
吕莹拔腿就要追,小唐忙一把拉住她:“吕医生,赶紧给姜医生上药吧,吃完饭,还有得忙呢。”
姜宓把自己右手腕递过去:“按按。”
吕莹的火瞬间下去了一半,坐在姜宓身边,一下一下帮她按摩了起来。
“小姜,”蔡教授不知找医院里的哪个医生要了支红梅素软膏,回来道,“来,我帮你上药。”
药味不是太好闻,抹上也没有什么感觉。蔡教授就说,回头去药房帮她用薄荷配些消炎粉。
姜宓接过小宋递来的军用水壶,喝了口冲泡的奶粉,拿着包子往嘴里塞,闻言摇摇头:“不用,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蔡教授板着脸训道,“女孩子的脸多精贵!你看你过得糙的,早上脸都没洗吧。”
吕莹笑道:“蔡教授,我们谁洗脸了?”
蔡教授没理她,担心道:“那女人也不知道洗没洗手,她要是照顾了黄大妮,手都没洗就往你脸上招呼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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