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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大丫环青梅笑着捧上一杯果茶,“您尝尝,巫齐给我的,说是姜小姐用红果、野蜂蜜和几样药材做的,酸酸甜甜的极是开胃。”
老太太看盛在青瓷杯里红艳艳的带着微小颗粒,接过轻啜了口,赞道:“不错!”口感十分丰富。
青梅抿唇笑道:“还没跟您请示呢,您看晚上的家宴,要不要再添几味甜品?”
菜品是老大媳妇一早就定好的,哪有临时再添减什么的,这是提醒她,这么一折腾,晚上的家宴多半要毁了。
作为母亲的王氏晚上不出席或是丧着脸出席,昱儿的接风宴哪还有什么光彩?
“罢了,”老太太看眼李嬷嬷,“话先别传,过几日再看。你这两日我瞧着也累了,别在我跟前伺候了,回家歇几天吧。”
李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下道:“老太太,我一片心都是为了您啊……”
“别嚎,给自己留点体面,”老太太淡淡道,“让人拖出去就不好看了。你跟我大半辈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什么为了我,你——我还不知道。你是看熙哥儿的腿有希望了,府中一个个主子看不起姜小姐的出身,昱儿那脾气,多半会起逆反心里,便生了杂念。我告诉你,顺便你们一个个也给我听着,”老太太的目光犀利地扫过屋中伺候的丫环、婆子,“少在我面前弄鬼,老老实实守好自己的本分,我不会亏待你们,但凡越轨一次,我管你是老人,还是新人,一律给我混出府去!”
“奴才不敢!”呼啦啦屋里跪了一地。
老太太摆摆手,屋里只留了青梅和一个惯常逗趣的婆子,其他人鱼贯退出。
李嬷嬷一出屋,往日挺直的腰背瞬间塌了,一脸灰败。
“把1号、3号库房的帐册拿来。”
青梅愣了下,忙让人去把管库房的青苹叫来。
老太太接过帐册,拿笔勾了一匣子东珠,一匣子珍珠,两匹宫中赏下的蜀锦、六匹各色绸缎,一件大红织锦锻面银狐皮连帽斗篷,一件藕荷色绸子面水貂皮斗篷,一套珍珠头面,一套红翡头面,另有梳栉、华盛、花钗、耳坠、手镯等:“给姜小姐送去。回头,你再去趟绣房,叫方氏给姜小姐连夜先赶制两套衣裙。”
“是,奴婢省得。”青苹接过帐册,慢慢退了出去。
姜宓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已是申正,巫齐提来的食盒,她只略用了点鱼肉、菌子和一个鸡翅,喝了杯桃酿,剩下的分给了春红她们。
青苹过来时,她正兴致勃勃拿笔蘸着自制的颜料在布上画院子里的景致,一个屋檐,一丛竹,一片假山,栩栩如生。
青苹讶异地悄悄打量眼姜宓,忙又垂下了头,没想到姜小姐还有这一手画技。
姜宓画完最后一笔,退后几步观赏了会儿,把笔递给丑丫去洗,就着大花捧来的铜盆用自制的肥皂洗洗手,取过帕子擦擦,接过春红递来的单子,大眼一扫:“东西太过贵重,我不能收,替我谢过老太太,回头我给她磕头请罪。”
“这……”青苹从没遇过送礼不收的,急中生智道,“姜小姐,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
巫家昱微醺地踏入院子,扫眼廊下的箱笼:“收下吧,你在船上不是制了瓶人参养荣丸和一瓶安宫牛黄丸吗,不如给老太太当个回礼。”
姜宓瞪他,哪有给人送成药的?
再说,他知不知道安宫牛黄丸一瓶能救多少人,多珍贵,多难配?
牛黄、麝香、冰片、郁金、犀角一个比一个稀有难寻,他抢了人家一个皇室的药库,也没给她凑齐,另两味还是在江南药铺寻到的。
“不舍得?”巫家昱双颊晕红,双眼喝得浸着水光,就那么歪着头笑看她,一头青丝撒落肩头,夕阳的余晖折在脸上,真是说不出的俊美。
这谁顶得住,姜宓咬咬牙,进屋拿了五瓶人参养荣丸,另用小玉瓶装了五颗安宫牛黄丸,写上用途、用法,拿给青苹:“跟老太太说,白玉瓶里的药丸,千金难求,不到万一,不可取用。”
青苹不由求证地看向巫家昱,太医院也没听有哪个太医配出的药这么贵重,姜小姐说得会不会太夸张?亦或许,小地方没见过世面,几样高价药配出来的丸子就当了宝。
“给我。”巫家昱伸手要过五大一小六瓶药,跟姜宓挥挥手,“我去给奶奶说,等会儿再来陪你玩。”
姜宓白眼翻他,谁要跟他玩,她又不是孩子。
这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太太一动,如同一个风向标,没一会儿,二太太亦叫人送来了手饰、绸缎。
姜宓回了两瓶人参养荣丸和四瓶花露。
紧跟着是府中三个小姐,先后让丫环送来了荷包、帕子、珠花,姜宓一人回了两瓶花露,一套自制的洗护用品,牙膏、牙刷、花瓣皂、润肤膏、竹管口红、眉笔、修眉刀,用精致的盒子装着,盒中另附一张纸,写着用法。
大夫人钱氏从禧和院回来,听到消息,莞尔一笑:“开库房取两匹锻子、两支金钗给她送去。”
“是。”丫环紫娟犹豫了下,小声把巫齐散布的消息说了一遍,“大奶奶要不要过去问问,若是医术当真了不得,大爷的脚……”
钱氏没当真,一个边境来的医女,还能比得过宫中太医、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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