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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紧盯着他,听见这话不死心地说:“当真?实不相瞒,我们一行人确实遇到一些麻烦,公子若是知道些什么可否告诉我们,我们必定重谢公子!”
季氏脸上浮现出祈求之色,那人原想明哲保身,毕竟这行人一看便是高门大户,招惹到的人恐怕也不是善辈,明哲保身才是最正确的,可他也是侠肝义胆之人,不是那等人情凉薄之辈,不能总被过去束缚着,脸上挣扎了几许,才开口。
“不知娘子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可是丢了钱财?”虽这么问,可他心中有数,那侍女匆忙下来找人,可能是那年轻的姑娘出了什么问题。
季氏还没回答,那人便说:“娘子不方便说的话便不要说了,我告诉娘子几句实话,其实昨日午间我便遇到娘子一行人了,当时我在后头,是偶然间注意到娘子一行人后头跟着几个骑马的壮年男子,看那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他们倒也不是一直跟着你们,只是就咱们同行的这一路便遇见了四五回,所以我才起了疑心,大约是你们都坐着马车才没有注意着。”
昨日午间?季氏心提了起来。
那人接着便道:“我虽起了疑心,但也不好多管闲事,便去办自己的事情了,只是我晚间来客栈时,又看到了那几个人,他们就在不远处一个不大显眼的地方,也没有住客栈的意思,直到我在客栈又见到你们,早上遇到娘子才提醒了一句。”
既然是昨日便跟着他们了,那便不是洛川的人,昨日午间他们根本没有进洛川的地界,一来便冲着颜言,这样一来,极大可能会是在京城跟来的。
季氏着急,匆匆道谢:“多谢公子,稍后必有重谢!”
回到房里,季氏提笔又写了一封信,仔细封好,交给季二夫人:“嫂嫂,这封信送出去一定要快,便用家中的渠道,大约后日能送到承泽手中。”
季家的商铺遍布各地,自然有自己传信的渠道,季二夫人一脸郑重地接下,去安排人寄信。
当下没有头绪,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追,季二爷只能托人往各个方向去寻,虽慢却也是个办法,同时季家各处的铺子也收到消息,暗中留意。
季氏疲惫地坐在房里,一遍遍祈祷,祈求颜言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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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颜言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在快速移动,上下颠簸的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努力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似乎是在马车上,车厢里昏暗不已,勉强能看清东西。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发现不知何时双手竟被绑住了。
口中被塞着布条,手腕处的绳子绑得紧紧的,颜言知道自己恐怕是被绑架了,幸好眼睛没有被蒙住,还有一丝安全感,手中浸满了冷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颠簸中慢慢往马车的窗子边靠近。
她试图想用头将窗子撞开,可是窗口被钉得紧紧地,纹丝不动,一番折腾,颜言饥肠辘辘,浑身卸了力气,车厢里暗得不行,分不清是天要亮还是要暗。
不知道马车要往哪去,不知道身处何方,颜言心里的恐慌越来越甚,除了在京城外被秦霄丢下遇到刺杀那一次,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滚烫的眼泪一滴滴滚落,看着车缝中透出来的阳光,颜言努力把自己缩到角落中去。
在颠簸中不知又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有人打开了马车门,天已经彻底黑了,颜言知晓此时已经是晚上,模糊地看出这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颜言本想继续装晕,无奈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努力往马车角落里缩去。
黑衣人看她醒了,将她拽出马车,颜言一下跌倒在地上,黑衣人上前将她嘴里的布拿出来,颜言咳了几声,黑衣人粗鲁地往她嘴里塞干粮。
颜言左右扭着头躲避,黑衣人看她不配合,气急拽着她的头发,往嘴里塞。
知道挣扎不过,颜言只能配合,待吃完了黑衣人又灌了她几口水,便想将她再塞进马车。
不知这些人是为劫财还是劫色,只是估摸着她已经被劫许久了,还是安全的,恐怕就是劫财,口中布条还没有塞,颜言努力大喊:“我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我外祖家是江南季家,你们想要钱财趁早放了我还有商量,若是再跑,必定人财两空,什么都捞不到!”
颜言此刻身处一片荒野,放眼望去黑漆漆一片看不到边,只能借着黑衣人生起的火隐约看出些东西,目测有五个人,上前来给她吃东西的估计是个领头的。
颜言努力镇静,黑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接着想动手塞住颜言嘴巴,颜言手不能动,头左右摇摆使劲挣扎,口中喊着救命。
几个黑衣人从开始都没有说过话,只在此时才警告颜言:“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此地方圆几百里都荒无人烟,我劝你省省力气。”
说完不顾颜言挣扎,大力控制住她的头,塞上布条将人推进马车。
不一会,马车又开始颠簸,颜言知道这是又上路了,经此一事,她心里有了数,不为劫色,不为劫财,还给她东西吃,性命暂时无忧,就是看看他们会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颜言努力保持冷静,在心里分析黑衣人的话,既然这方圆百里都是荒原,那必然是一片广阔的地势,在舆图上有记载的那种。
颜言经常去东宫,也在秦霄的卓案上见过宁国的舆图,只有西面才有一片荒原,据说是因为土地太过贫瘠,才一直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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