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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99节

      杨满山一向在大家猎猪时负责放冷箭。
    因为他们大多数遇到的野猪不是一头,而是三头四头,甚至有过五头的情况。
    那就需要杨满山这样的弓箭手,要以一对四五头野猪,观看形势,在每个同伴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射击,帮忙补杀。
    这一套早就练出默契。
    二柱子一听朱兴德那话就反应过来,密探满山哥正站在他这头野猪身前,他没看到,自己差些又成了坑货,这要是一叉子扎过去,猪疼毛愣了会拱到身前的人。
    满山也忽然吱声,对六子喊道:“趴下!”
    六子立马紧紧抱住野猪,趴的如失血过多死过去一般一动不动,甭管身下的野猪怎么颠儿他,他也趴在上面不起来。
    果然,箭羽飞过来的时候,六子似乎听见了风声,唰的一下直直扎中野猪的眼睛,六子心想:又被满山哥射瞎一个。
    然后才在狂躁的猪背上,差些被颠吐了回吼道:“星哥,大哥!”
    朱兴德:“来啦!”救兄弟这事儿,他从不迟到半秒。
    而六子喊星哥,叫罗峻熙,本来是要按照往常一般谁的猪狂飙,咱人还骑在狂飙的猪身上时,罗峻熙是要跑过来,负责引着野猪向粗壮的大树上冲,到快撞到树干上时,罗峻熙会急速闪开向旁边翻滚缓冲,野猪会反应不过来直直地撞到树上。
    这时,六子会跟猴一样,从野猪身上趁机弹跳扒住树干,且朱兴德趁猪撞懵,虎枪致命。
    却没想到今儿出了点儿小意外。
    喊朱兴德没出事儿,喊星哥,其实罗峻熙最开始也没有掉链子,正要开跑,只听一个女声忽然喝道:“给我站住!”
    六子骑得那头野猪愣了一下。
    罗峻熙听到是小麦的声音,那么严肃,吓一跳,也站住了。
    他以为小麦在吼他,意外、吃惊、害怕媳妇……
    多亏朱兴德反应快,一个虎枪就扎了过去。
    左老汉也一耙子对准猪身挠了过去。差些挠到六子,六子在猪身上及时收腿,重心不稳就摔了下去,又浑身冒烟一脸土爬起来,急忙躲开左老汉和朱兴德正猎杀的野猪。
    怕猪死翘翘轰然倒地将他压半死。
    而左老汉之所以及时出手,倒不是反应快,他主要是务实。
    甭管小女儿这功夫喝令的是谁,危险就在眼前,不先将危险扼杀,犯什么愣犯愣。
    什么叫作身经百战,什么叫经常猎猪见血的人,这都小场面,再狂躁的局面都见过。
    毕竟山上那还更不好发挥呢,全是大树,跑起来也麻烦,还有坟地那环境猎猪也不行啊,一个包一个包的,猪不顾及会踩到祖先,人还要顾及呢,跑起来猎杀起来会躲闪。
    而今儿这大平地,就干呗。
    左家几口人捂捂渣渣,面对野猪群这种黑势力顷刻间就展现出不屑一顾,挥舞屠猪之刃,猪血呲出好远。
    这不嘛,左小麦一刀捅进去,猪血就喷她满脸。
    而左家人还在不断源源赶来。
    白玉兰扛着武器:“老头子,我来啦!”
    左小豆也和外婆秀花一前一后赶来了,小豆抢过村民的锄头,还冲人瞪眼:“给我!”
    至于老外婆秀花,里正五叔清楚地听到秀花喊道:“给我杀,杀完咱再喝水好好歇歇!”
    秀花背了六个竹筒来了,神仙水备好啦。
    甜水头发都跑散开了,身后还跟着左家的那只鸡。
    她小小的人站在田间地头,挥舞两只胳膊:“爹,我要吃肉!”
    村里人眼睁睁地看着这前后急转的一幕,他们彻底沦落成看戏的,都顾不上震惊,甚至随着左家人杀猪不停提醒:“嗳?那头要跑。”
    当四头猪全部成为“死鬼”,最让村里人傻眼的是,罗峻熙忽然在人前,这么多人的眼睛面前,一把搂过他媳妇左小麦。
    搂住亲额头;
    搂住给擦猪血;
    搂住用脸不停蹭着左小麦脏兮兮的脸颊。
    蹭着蹭着,罗峻熙和小麦对视笑了。
    什么不敢考了,什么怕被下一个野兽要命,他有另一半和他一起作战,一起奔上科举大道,为怕这些牲畜停止向前才叫可悲。
    这一刻,罗峻熙才真正解开心结。
    多么温情让人看着脸红的一面,可惜成也左撇子,败也左撇子。
    “艾玛,她爹!”白玉兰离挺远就伸手想扶住他老头子。
    左撇子杀完猪后,忽然昏厥。
    请允许他累虚脱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不过才刚开始而已
    左老汉就昏在他老闺女杀的那头死猪旁边。
    “快,水!”
    白玉兰又是拍打左老汉的脸颊,又是掐虎口,急的直四处要水。
    这话本来说的没毛病。
    甭管你是想浇醒、想呲醒,还是给喂醒,人昏迷后要水无可厚非。
    但挡不住她朝小豆不停挤咕眼。
    还将帮忙村民递过来的水推向一边。
    那意思是,她要神仙水,不要旁的水。
    秀花一把扯过白玉兰的胳膊,就这么一会儿没看住啊,不省心:“干啥呀,你要水,人家给你水还不接,那给你这个吧,没人喝,快喂喂他。”
    手上的劲儿比较大,将竹筒一把塞进白玉兰手中。
    秀花在心里直骂:
    缺心眼是怎的,还挤咕眼,很怕别人看不出你家水里有猫腻儿是不是。
    要不说呢,家里有啥秘密,不能跟这种不会撒谎的人说实话。没等外人发现呢,自己就能吭哧瘪肚脸红心虚的,让人看出门道来。
    这哪里像她生的,一点儿不会整景儿。
    左老汉被喂了水,没一会儿悠悠转醒,醒来就像没有精神头似的瞅着老妻说:“我浑身没劲儿。”
    明白了,这还是身体太虚了。
    之前全凭撑着一口气猎猪,等全杀完就坚持不住了。
    白玉兰已习惯家里没男丁,有事儿就得她上,“老头子,还能不能站起来啦?来,我扶你。”
    小豆和小麦也围过来说道:“爹,我们抬你。”
    这全是在娘家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根深蒂固,本能地记住,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爹要是一旦倒下,左家人也不去求别人找那个不自在,白玉兰和三位女儿就要拿自己当半个老爷们干活。
    搞得她们都忘了,嫁人了,她们是有老爷们的。
    “你们掺和啥,上一边去,”朱兴德将虎枪递给小姨子,当即扎马步蹲在老丈人面前。
    满山略慢一步,那也抢着说:“大姐夫,还是我来吧。”大姐夫一身猪血,肉眼可见满头满脸的汗。
    罗峻熙是建议:“要不咱们找块板子抬着。”
    大家猎猪都累够呛,一口气还没有喘匀。地头离家还挺远,由一个人背着还不如大家抬着。
    “抬着抬着,对呀,抬着走多好!”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然后村里人就眼睁睁看到左撇子,那个村里出名无子的左撇子,被五六个小伙子抬了起来。
    是真抬呀,你看给撇子彻底吓醒了就知道。
    撇子先坐在这几人用手搭起的人型轿子上,先吓到惊叫一声,直嚷嚷:“快放我下去,这是作甚,我醒了醒了,我真好了。”
    接着不知是谁调皮,颠儿了一下撇子。
    这一下之后可倒好,村里人就看到撇子被五个小伙子忽然扔了起来。
    一抛一落,再一抛一落。
    最开始撇子脸通红喊道,“胡闹!”
    后来被起哄声惹得就变成了笑,伴着一帮小伙子们的笑声,撇子的笑声也传出去很远,“没长大是怎的,一个个还敢拿你们爹开涮。他娘啊,你快管管咱家这几个!”
    白玉兰眼睛笑出皱纹说:“没事儿,指定能托住你,孩子们能舍得让你伤着吗?”
    村里和左撇子同龄的汉子们,说实话,看的眼热。
    这要和姑爷们关系多亲近,才会被姑爷们大笑着扔来扔去。
    你看看,眼下又不扔了,变成姑爷们挨个背。
    大女婿背一会儿,换二女婿背,还有童生小女婿陪跑在一边关心地问:“爹,还喝不喝水。”
    汉子们心想:咱别说女婿了,就是儿子们,也从没和咱表现的这么亲近过。
    这一幕,连里正五叔望着左撇子的背影都甚为感慨。
    犹记得他那侄儿撇子腿断那阵,还是他组织人手上山救人,用木板将撇子从山上抬下来的。
    那时候,杨满山还不是撇子的女婿。
    即便已经成了女婿,当初的情况也压根儿指望不上。毕竟满山为救撇子也受伤了,依旧是他招呼人一起帮忙抬下来的。又用自家车,让他家大儿子带着村里几个汉子拉着送到镇上医馆。
    你想啊,那阵杨满山都不是撇子女婿,就更没有罗峻熙什么事儿了,所以当时左家女婿只有一个朱兴德。
    他当时还特意问从杏林村跑回娘家的小稻,“你男人呢,这种时候,只你和你娘哪能成。”
    撇子那大闺女说,她男人不在家,一早就走了,后儿个才能回。
    里正五叔至今记得,他听完后在心里直摇头,打心眼里认为撇子家没儿子,确实是太悲哀。
    平日里不出事还不太明显,这一出事,只剩下媳妇闺女抹眼泪。搭把手将断腿的撇子朝板子上抬,装车、卸车,往上背,这几个女人都没劲儿。
    亏了他还活着,活一天就不能眼瞅着,能给张罗张罗。